I Will Be There For You
Crying Crystal
Chapter 11
“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很早就想要一只牧羊犬了?真是太棒了!谢谢你,叔叔。天哪,好帅的小家伙!”
“不用谢我,狗是 Allen 送的,我只负责托运。”
“爸爸?他不是养着那只谍犬Princess吗?”
“那是没错,不过后来又在车库外面捡回一只英国牧羊犬,Allen说脾气坏了些,但是只好狗。”
“然后呢?”
“再后来,它就出生了。”叔叔指指小狗,海蓝的眼睛里笑意也流动得深而缓,略见发福的叔叔还是风采依然呢。
“这么说,我看错了,它是混种啊。虽然我一直想要的是……好了,好了,我会好好照料你的,一定。乖,好孩子!……爸爸他还好吧?”
“当然。他很想你。”
“姐姐,今天一起去吃回转寿司好不好?”
“好啊!没问题,大家全都去吧,怎么样?叔叔吃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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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无聊赖,四仰八叉地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可是天花板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仙道从床上跳下来,走来走去还是甩不掉无聊的尾巴。挠挠头,顺手抄了张唱片放到机子里,把音量开到最大,敞着房门,走到外面。飞扬的旋律顿时响起,自如穿行在空阔的房间,潮水般漫溢,弧线般回旋。整个房子像一种封闭的容器,而无数音符则游动如鱼:
Won't open my mouth,
you know what I'll say
仙道在扶梯上坐下来。嗯,似乎有些像 Jewel Kilcher呢。他打算听一听。
年轻女歌手的声音既有她北欧故乡雪野般清澈的冰寒,也有极光般说不清天真还是艳冶的绮丽;随时后撤的现实以及逐渐显影的梦幻,破碎又交融,但无疑是灵动的,仿佛每每都侥幸漏网的鱼:
it hurts me that it's gotta be this way
I can no longer hide
God knows I've tried
I held on as long as I could
if I could change it, I would
this is the way I am,
and this is what I do
仙道听着摇了摇头,眼下还是先解决吃饭问题,别的再说吧。不一会儿,从厨房的水龙头里流出来的唰啦啦的声响就盖过了飘在背后的音乐。
虽然渺茫,歌声却依然兀自不断:
I cry my tears but they're not for you
playing a game I know you've done too
所有音符都漂浮在半空,像水面余波未已,惟有宁静水底似乎不被打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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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rshal ?你喜欢这名字啊?不行,日本自卫队里哪来的元帅?就是美国也没有嘛,五星上将就到头了啊。你在提醒我什么?表情那么怪。哦,你在说你的英国血统吗?呵呵,就依你了,Marshal。”
…………
“澜,这是准备去上学吗?不用这么心急,请了一星期的假呢。”
“哦,是吗?”澜又退回来了,“是婶婶请的吧。”
“是啊,要不是仙道彰提醒,我都要忘了。突然听说你在医院,慌着赶去,怎么记起请假呢?那孩子遇事考虑真周到,你们关系很好吧。”
“不错的朋友。”
…………
“ Marshal ! 过来,到这儿,来。好孩子。听我说,乖,听我说好吗?我本来觉得事情全都搞砸了,但好象没有。我很高兴,你不知道我究竟有多高兴……可是,
Marshal ,还有些事情我得再想想,好好想想。”澜摩挲着小狗光润的皮毛,不再说话了。
再琢磨一百次也还是觉得太荒唐,自己应该没有活得不耐烦才对,怎么看起来倒像迫不及待想要投入死神怀抱似的。简直疯了,竟作出这么酷似自杀的举动,真是疯了。好在没大从前大概没拜托过他什么事,可这次一下子添了老大的麻烦,该怎么感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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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出来没什么事儿吧?”三井优哉游哉地旋着长匙。
“有些事,哥哥。”
三井的目光在她脸上定住,手上停了一下,突然笑了:“闯祸了?”
“嗯,差不多……其实不全是。”
“好像挺严重的嘛,怎么吞吞吐吐的?”三井若有所思地支起手,看她似乎也不怎么紧张局促,什么事儿呢?这么想着,眼里终是没断了那一缕笑意,一时像极了一个人。
“没什么。”澜埋下头去看自己的咖啡杯,心事跟着不透光的液体旋转到了杯底,只是没有咖啡这么醇香罢了。
“再不喝就快凉了。”三井说着,一面看着澜沉浸在自己的沉默里。
澜没有应声。不喝咖啡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为着种种原因。只是,现在,觉得……看进去……看不进去,心底涌起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即刻就又觉得太微琐了,轻轻地叹了声气。
“是真有什么为难处了?”三井换了副口气,“来,出去走走。”
“咖啡呢?”
“别理它。这里的音乐太愁了。”
愁? Enya 的歌并不愁到哪里去啊。
“我最近很忙,有好一段日子没见你了。”
“功课太多了吧?”
“是啊,是啊。简直恨不得有分身术。”
澜露出淡淡的笑:“不是说近年日本的生源短缺,高校招生有困难吗?这么好的机会,哥哥应该不成问题的。”
“唉,我也这么想。樱木训练怎么样了?和陵南比赛后,好像就没在篮球馆见着你。”
脚步停了下来,澜说:“我一直没去。”
“为什么?”听起来澜的语调好像没这么灰暗过。
“头疼。”澜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越来越反感这样的自己。 心里摇摆着,克扣着嘴上的字字句句。
“哈,你刚才吓我一跳。我有时候也为杂七杂八的事情头疼。”三井把手放在她头上,用手指轻轻抚了抚,“现在呢?”
“不疼了。”不透光会有安全的感觉,算是什么意思呢?一旦触及到这件事就不由得紧张,还以为可以不介意了,看来是一直在自欺欺人。好笑。
“真的?”
“嗯。”
“那么笑一笑?好极了。”
“就是这样才像澜?”一个字都不能泄漏吗?当初真是这么想的吗?好像一给发现就被逼到了绝壁,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有的?想把自己的悲伤好好地藏起来,又想和大家一起坦坦荡荡开开心心的,一直都骗过了自己这么矛盾着?真是……还以为,一切都想清楚了。
三井先是给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发蒙,审视了她半天。看她侧向路边的脸上也露着落寞的神情,像给遗忘在角落里一般模样。心里觉着是那么熟悉,就不由地把手落在她肩上:“你就是澜。笑也好,不笑也好,澜是什么样子的,人家见了你才知晓。没什么像不像。你看,比如现在,似乎就要哭了,可是始终不哭出来,就像我曾经见过的那样。我所知道的,就是这样子的澜。”
要说的话来不及抓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澜觉得鼻子快红了,只是说:“哥哥,你再说下去,澜收不住眼泪那怎么办。”
“好了,我不敢再说了。你可千万不要哭啊,不然我会很头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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