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Will Be There For You
Crying Crystal
Chapter 10
结果，第二天，打破规律的并不是仙道。没在海边出现的，是澜。
阳光一如既往地照耀着这个蓝色的星球。
天气很好。
越野从教室一角打量着坐在窗边的仙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早上刚来就不吭声地睡过去了，上了两节课还不醒。昨天是打了一场比赛，这没错。还有教练的地狱训练，这也不假。但是以他仙道彰的体质，怎么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吧？
大岛老师站在讲台上，不时地朝那边瞟一眼。通常，仙道彰大致还算是在课堂上积极听讲，思路清晰，头脑灵活，踊跃发言的好学生。难道说，今天的课讲得实在很糟糕吗？这么想着，他的额头不觉渗出了一层薄汗。
放学之后，篮球馆的氛围似乎也有点不大对劲，大家总有意无意地把目光落在仙道身上，彼此交错的眼神中也混杂着疑问或不解。虽说队长平时一派松松散散的模样，训练可是从来不含糊的，今天……好像也很认真，但是……怎么，怎么……说不出的……啊，对了！是话少了许多吧。往常的队长，尽管也不多开口，但是他那双笑微微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就好像在说话一样。通过那种无处不在又自然而然的视线，把球队联结成一个整体，从而使得球队的运行贯穿着统一的意志。今天，就是少了这种感觉吧！现在的队长，好像很远，让人看不大清楚！
“仙道！”田岗教练终于按捺不住，发话了。
仙道随手把球抛给队友，走出场地，只听见教练很简捷地说了一句：“注意，不要把情绪带到训练中来。”
“是，教练。”
田岗茂一，要镇定啊，镇定，——田岗教练在心里告诫着自己来控制住情绪以免发作。老实说，他也说不清仙道究竟有否带情绪，以及带了什么情绪，只是凭着一个带队多年的教练或者仅是一个长者的直觉。事实上，这个仙道是再让人放心不过的，但又总免不了操心，最后还是不省心啊。他实在不知道，碰见仙道，到底算是自己教练生涯的际遇呢，还是人生劫难。
仙道其实比看起来要清醒得多，他只是在想，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脉络很快就理清了，剩下的问题，在于澜。她，是生病了吗？很严重？一直守口如瓶？不想让别人知道？初见之时，她的哭泣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到神奈川？所以……
那么，是自己破坏了她苦心经营的秩序。
就像是，作为不和谐的音符，打乱了生命最后乐章的全部构思。
丝毫没有破解谜团的兴奋，仙道彰开始觉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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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是累累下垂的一嘟噜葡萄，可以任你采摘。今天过后就是明天，明天结束又是崭新的一天。似水流年啊，一路无痕，从来没有谁能遮挡得住。而当青春的光华开始绽放，生命的萼瓣如此灼灼，仿佛连风云都可以随你任意吞吐。
“看，这一球不错吧？”樱木得意洋洋地回头道。
没有回应，本来就空荡荡的篮球馆里隐隐回响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声音，篮板也慢慢地停止了颤动。
“你这几天怎么搞的？好像心不在焉哎。”樱木拍着球，“蓬、蓬”地像在对抗着恼人的沉寂。
“你说谁？”抬起一双稍带愠怒的眼睛。
“呃，我，我是说……”樱木嗫嚅着，他这个“私人教练”可是不怎么好惹的。他心里打起了小鼓，祈求她千万不要生气，要不麻烦就大了。
然而，他还是不情愿地听到澜一字一顿地说：“绕场一百圈。”
“可是我刚……”樱木想找托词，但他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
澜的目光示意不容更改。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我知道了。”樱木决定还是不硬碰硬了，不然末了可能更惨的，这种教训他可不缺。他正转身准备跑的时候，听到澜突然说：“慢着，等一下！”
“啊？”樱木收回迈出的脚步。变卦了？这次是不是要再加一百圈啊？
“一对一。”
“一对一？”樱木不太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好象……听错了？
“对，你和我。”澜很斩截地说。
对不起了，花道。
……………
“嗨，澜！”晴子和澜擦肩而过，走进篮球馆时，只看见拿着球有点目瞪口呆的樱木花道。“今天的训练这么早就结束了？”
头发湿漉漉的，风吹拂着，汗水干了之后不太舒畅。澜在往前走，她好象不知道要到哪里，好象又是知道的，她没有想分明，只是觉得有些疲倦。
当碧色的波澜起伏的大海在她眼前敞开怀抱的时候，任何疑惑都烟消云散了。
看啊，镶着白色宽边蕾丝的海浪涌上岸来，绵绵不断地冲刷着沙滩，大海竟是这么样地温柔呢。
没多做顾虑，澜把外衣、发夹统统放进背包，缓缓走近大海。赤脚踩着温热的沙滩，以及，海水。
下午的海水暖暖的，就像回忆的温度，关于——很久以前的。有最初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和小猎犬Sunny在海滩嬉戏了。远了，远了啊，逐浪的儿童时代……现在虽然妈妈和Sunny不在了，爸爸也不在身边，可是还有海呀，还有这一片蔚蓝晴空。海的宽广无垠，总能让人感到踏实。温柔而淘气的水花撩着她的脚丫，怪痒痒的。不知不觉，就走得更深。
假如我是一尾游鱼，我要游到海心里，去找寻海底的龙宫。那里是我的家，我的家……
“妈妈，妈妈，澜是从哪里来的？”
“澜啊，你是海龙王遗失的小女儿啊。因为贪玩耍迷了路，找不到家，就睡在海滩上了。爸爸妈妈发现了你，所以把你带回家。我们都很喜欢你呀。”
…………
“妈妈，你说的不对，生活在海底的是小人鱼啊。”
…………
“那么，如果我当了海洋鱼类学家就弄能清楚吗？”
…………
游啊，游啊，我有点困了。隐隐地听见什么，那么急促——“快回来，快回来，澜！”是谁？是在呼唤我吗？是在叫我快回家吗？别急，你瞧，我这就来。
…………
…………
澜翻身坐起，这里是——怎么到处都是白色——医院？……我讨厌这里……头隐约昏沉沉的，这是怎么了？
怎么办呢？
仙道站在医院的长廊尽头，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焦虑。
现在……去看她？算了，这又何必，明知道她不愿见自己。
可是，明知道？仙道彰，你真是清楚地知道吗？
他不知道该如何弥补自己的过失，可似乎又不全因为这样。脑海中抹不去的记忆，依然顽固地一次又一次重现。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奋力游到海里，把她揽入怀中时，她呢喃着。
那一瞬间的震惊几乎让他溺水。
究竟犯什么傻，现在依稀还能感觉到持续的眩晕。同样无法解释的，还有下午突如其来的惊慌，就像将要失去什么必须去寻找去守候，否则就不能安心。……好了，好了，仙道彰，现在她已经脱离危险，也有人陪着她，你就不必再有担心了。别再想了。
…………
“好些吗，澜？”
“好多了，叔叔，麻烦您一从底特律回来就照顾我。”
“你没事就好，否则，哥哥那里我怎么交代？”
“叔叔，对不起，我……”
“好了，没关系，不想说的都可以不说。做完CT检查就可以回家了，我会立刻把结果寄给Walt医生的，直子和拓也都在等我们呢。”
“谢谢你，叔叔。”
“现在还不用谢，等回去你会看到一个惊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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