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 忆(九）——海中的钢琴

cinderella

by葶汀

“梵予，我没有食言，我带他来看你了！”我默默地为那座墓放上了一束鸢尾。
“想不到啊！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仙道将整整一瓶威士忌倒在了梵予的坟墓前“她一定不会拿这个给你的！”
我看着紧闭双眼为梵予默哀的他，似乎又想起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仙道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他微笑地用说拍了拍墓碑，仿佛在向梵予示意。
“我们下个星期就回日本！到时会带你一起回去的！”他说。
“回日本？”我问他。
“是啊！你的记忆是在日本失去的，应当在日本把它找到啊！”
“回日报呢，找我的记忆！”

莫名其妙的恐惧占满了我的意识。
我突然对找回记忆害怕起来，又患得患失。
“仙道……”我望着他清澈的眼睛。
“相信我！”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好啊！我告诉你，你曾经很爱我，很深的爱过我！可是你现在还记得起那中爱恋的感觉吗？”
我摇头。
“那么就和我一起回去好了！”
…………
……

我真的回到了日本的神奈川，伴随一些奇异的目光。
时间已经是5月了！
我身着着一袭黑衣，为自己倒上了香宾。
金黄的汁液滤过阳光在杯中荡漾。
一双温暖的手从后面环绕过来。
“怎么了！一个人喝酒啊！”
“今天是几号！……”
“是……25……”
仙道也是一阵沉默。
“他离开我们半年了！”
我点了点头“我们一起去海边好吗？”
我说完就举起了酒杯，他却一手将酒杯夺了下来。
“别喝酒好吗！对你的心脏不好！”
“这只是香宾而已啊。”
他将酒杯送到了唇边。
“别喝好吗！我不喜欢身上有酒精味道的男人。”
“去换衣服！”他冲我笑了笑。
这种阳光似的的笑容让我难过的心情好了许多。
…………
……

今天的天空和海一样，干净得没有一丝的云彩。
“葶汀，还能记得念高中的时候我爽约吗？”
我靠在他坚实的背上，感觉很真实。
“记不得了！”
“对不起！”
“你真的很爱说对不起！过去的我们很爱争执吗！”
我可以感受到他在摇头。
“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彼此之间的……誓言吧！”
“所以呢！”
“很多的伤害，多到时间也不能将这些记忆洗清了！”
“是彼此之间的不信任吗？”
“不是，明明知道我们很相爱，可是却不能说清楚的感觉！”
“那时的我们，一定很尴尬吧！”
他沉默。
“葶汀，我爱你！”
他从身后紧紧地搂住我。
他的呼吸很均匀地分布在我的脖颈上，很细腻。
那应当是只有他才拥有的呼吸。
这个时候的我看不到他的脸庞，却能够听到他心脏的节律，有力而缓慢。
但是我却是从内心深处感到了无比的惶恐。
我们应当是很熟悉，很相爱的。但是现在的我们之间虽然有着那么多微妙而奇异的联系，却是异样的陌生。
……
…………

下午，我独自一人来到那里的篮球场，看流川打球。
许久，流川的练习结束了。
“拿去……”我丢给了他一瓶水。
流川将放置在车上的CD塞近耳中，打开水，独自喝了起来。
“心情很复杂？”流川手腕一钩，把空了的瓶子扔进了垃圾筒中。
“我所知道的仙道彰，只是我现在看到了而已，尽管我记得他的名字，可是……”
“你们都需要时间。”
“你是说我要耐心的等待。”
流川点点头。
“我在16岁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叫仙道彰的人，却因为车祸失忆，随后在空洞的记忆中生活了5年，幸福在我的面前好象流沙，眼睁睁的看着仙道退出我的记忆，樊予离开我的生命。却有不想将自己的胆却束缚起来。”
“带你去一个地方……”
……………………

“请进……”
这里就是流川的家吗？我身子一凛，跨进了那扇门。
明明是柔和的五月天，为什么当我来到这间屋子的时候，就周身有一种温度骤降的感觉。
那里的空气仿佛也和外界的大相径庭，干燥而凉爽，我在这个房间里所走动的每一步，都好像是穿梭在冬日的雪地中。流动的空气并不是冷得让人痛彻心扉，但是让人平静，一种我还不很熟悉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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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流川

看着葶汀步入了我的房子，好像有一缕阳光也随着她一起来到了这里。
“请坐……”
“你这里，好特别……”葶汀搂着双肩对我说。
我看着她飘逸的影子落在墙上，很想伸手去抓住什么。
“请坐……”我又重复了一次。
“你带我来你家里做什么？流川。”她坐在了沙发中。
我保持沉默，来到了钢琴的旁边，自己也坐了下来。
“你觉得你现在的生活让自己很迷惘，对吗？”我问她。
她不说话。
我掀开钢琴盖在，最心爱的一首曲子飞泻出来。
缓缓地，冷静地。
我仔细地注视着眼前的葶汀，温柔地闭着双眼，却仿佛垂死的蝴蝶一般，和我第一次看到她一样的苍白。
此时的屋子内，真的有了一道阳光。

一曲终了。我看到葶汀的微笑。
“真的，很好听啊！流川”宛若一阵和风，她已经来到我的身旁。
葶汀伸出手指，在最高的DOU上轻轻地按了一下，清脆的声音穿过葶汀的身体进入我的耳朵。
“你也想弹吗？”我问她
“我？我不会……”葶汀对我摆摆手。
“谢谢，流川，我的心情平静了很多，又可以独立思考了！”
“……”
“我想我该告辞了。”
“……”
“再见，流川。”
“……”
葶汀将门关上，将进入我房间的那缕阳光也带走了。
“再见……”我对着门板说。
转身看着沙发上葶汀留下的一个人形的痕迹，仿佛是一个灵魂已经离去的空壳。
或许这个房子真的不属于温暖的阳光，只是一间冷静的房子。
我拿起手中的篮球，来到露天的后院，分明是晴天，却怎么也感觉不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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