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one Again——6


cinderella



Alone Again 白章——6(桑绢角度)

黑珊瑚念珠,质地坚硬,产于中国西藏和尼泊尔境内。
而且数量少之又少,世上仅存7条。传说中,这种黑珊瑚念珠曾为释迦所用,落入喜玛拉雅后散落。后人收集起来,一分为七……释迦之物,灵气和禅意锐不可挡……戾气满身者着之,七年尽散。
七条念珠,三条在西藏,两条在尼泊尔,一条在印度……最后的一条,今天在七染的手腕上。
但是原本,那黑珊瑚念珠是我家所供奉之物……目睹母亲投海身亡,父亲觉的我身上煞气浓重,令我戴着。

年少辗转东京,19岁,认识钢琴师落然半年,关系若即若离。
总共一起喝过14次咖啡,听她弹过7场琴,为她过5张画。

夏天的午后,请落然到学校做模特儿。
落然表情一向很好,恬淡松弛,适度的疏离,眼睛的焦距感不强烈……而音符一般浮动有光泽,优柔与缠绵。落然的音乐是以一种非常摄人心魄的形式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使观赏者类似于在幻听。
落然坐在琴前舒缓的弹奏着,头发被松散挽在脑后,簪上了一朵白色绢制的百合。依旧是质地柔软的湖青色小礼服,和苔藓绿麂皮靴子……

两个多小时的弹奏,十几张不同角度的她跃然纸上……
落然把画那在手里,眉毛挑了一下,说了这样一句,“这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个人。”
之后,我和她在人都散去的美术教室里享受手工制作的新鲜水果栗子蛋糕和星吧克的廉价拿铁咖啡……
“这也是牛奶味道严重的饮料……”落然看了看手中的拿铁咖啡。
“怎么突然喝起这个来?”
“最近认识了一个喜欢牛奶味道严重的人!”
“恩……”

“不吃蛋糕吗?”
“好甜……不吃……”

“听点什么?要点曲子吗?桑……”
“Sault D'amour……”

和落然的谈话,经常断断续续,像是爵士乐的吟唱。我却感觉很舒适……
“感觉很恐怖吗?一下看到这么多你一个人的画像……”
落然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拿起桌上的画稿一件一件的看着,眼神像是一个在用镜子补妆的女人。
“桑……这些画稿并不恐怖。总共十几张左右,有些只是一部分是落然,有些不是落然……即使长着一样的脸也罢……”
“就好比那种没有把灵魂完全注入的傀儡娃娃一样……”
“只是人偶……”

后来,落然对我说了最近差点在她身上发生的车祸……
语气很平淡,就像那事情是在其他人身上发生的一般……

最后,落然临走的时候。我褪下了被勒令一直戴在手腕上的黑珊瑚念珠,套在了落然的手上。
我知道,黑珊瑚念珠不是应当属于我的……或许也不属于落然。

那只是一种正在进行的仪式……辗转的仪式。


Alone Again 蓝章——6(落然角度)

感情,生命与银包不一样的是,你甚至不能够决定它们什么时候到来,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去。
那天,死亡和我的距离是0.4856公分,生存下来的原因是蓝生抓住了我的手。
离别的时候,蓝生亲吻了我的眉梢……

我很奇怪蓝生他为什么来日本,日语听不明白几句。
问他为什么来……他只是说碰碰运气……一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到日本碰什么运气。

我在St.paul演奏完的时候,经常可以碰的到刚刚下班的蓝生。
就去饭店附近24小时营业的CAFE把自己弄精神起来,因为过2,3个小时就又要忙碌了。
我爱喝茉莉蜜茶,他爱喝加了很多很多牛奶的红茶。

有天晚上,蓝生第一次在CAFE里叫香烟,点燃了之后我才知道他不会吸烟,不停的咳嗽。然后用一方蓝色的手帕捂住嘴巴……
他拿着香烟,泪眼朦胧“落然,我实际上是出生在RUE ST DENIS,(德倪‘DENIS’是巴黎最大的红灯区)。”
我不知道蓝生眼睛里的液体是眼泪还是对烟雾敏感,不过我愿意相信后者。

蓝生的母亲叫Chris,有些发白的金发,酗酒过度而深深塌陷的眼窝,干燥的皮肤。
她喜欢穿着黑色的蕾丝内衣,和尖细的高跟鞋招揽生意。鞋子一双又一双,像是过往的男人一样多。
暖棕色的烟熏妆容,唇膏却是最纯正的红,那样的颜色涂抹在嘴唇上,是任何一个铁特广场的画家也不好描绘出来的,像是生生被利刃割出的伤口。
Chris经常会看着蓝生,说他的脸是那个男人的脸,一模一样……
Chris经常会说,妓女的爱情,往往是不被本人所发觉的,所以她错过了他……
Chris经常吻蓝生的眉梢……蓝生说,他虽然当时不明白,但他已经知道那吻不是给他的……
所以Chris在蓝生6岁的时候送他去了圣心堂,终究还是不知道谁能够因此而得到救赎,蓝生或是Chris……

Chris对蓝生说过,他的父亲大概是个弹钢琴的人,有一双修长性感的手。
这使我感到些恐惧,因为钢琴……因为美丽的手……

那人也许根本不知道蓝生的存在。
所以蓝生不像我,很怀念安行的……他没有见过自己父亲的样子。
所以蓝生喜欢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平静而冷酷的看着自己的脸,也可能就是那个男人的脸。

蓝生习惯3个月给自己画一张象,画面上的男人都是同一个人,又都不是一个人。
画上人有着安详的眼神没有痛苦延伸,沉黑色的染料涂抹出的西服,左眼的眼角上有一颗小小的棕色的痣。他们说,眼角上的痣叫‘泪痣’。有‘泪痣’的男人很劣质,有‘泪痣’的人从来不哭。
但确切说起来,我的确没有见过蓝生掉眼泪,这并不是应该的。
他的那些画像一直堆在一起,没有好好的保养,也不打算丢掉,就只是凌乱的放在墙角放联系作品的一个箱子里。
我去蓝生家的时候,打开了那个箱子,触目惊心,重复的脸叠在一起。
蓝生笑着关上了那只箱子……微微的牵动嘴角的那种笑容,看上去很简单的笑容。他说,我父亲对于Chris来说,只是生命中一个特殊的男人,因为她爱他,而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特殊的男人,因为他恨他。

 

上一章】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