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one Again——3
cinderella
Alone Again 白章——3(桑绢角度)
“你好,请问你找谁?”‘割爱’里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我是仙道彰……请问是‘割爱’CAFE吗?”
“对……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竟然是上个月的那个球星。
“有一个庆功PARTY,想请‘割爱’CAFE筹划。可以面谈一下吗?”
“没问题……给我地址。”
“地址是XXXXXXXXXX。”
“一个小时之后见……”我放下电话,拿起了自己的羊毛外套。
在前往会面地址的计程车上,我回想起了第一次对落然说起自己的身世的情景,那是在我们18岁那年认识了1个月之后。
饭店旁边的CAFE里。
我看着眼前眼神乖张的落然……觉得她的性格反而是那种犀利自私而却很温和的。她喜欢的东西一成不变,LISZT的钢琴曲子,香水是VERSACE的BLUE
JEANS,手腕上通常是很繁重数量很多的银制手镯。她穿裙子而且只穿裙子……一套一套的裙装套在她单薄的身体上,如同即将落尽的花。不喜欢除了巧克力以外的所有甜食,爱喝茉莉绿茶……
“我出生在北海道……那里冬天的雪又厚又美丽。”我说起了自己的事情来“父亲是一个公司的老板……不过,你看我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大小姐吧!”
“不是这样啊……桑绢,有钱生活才能比较随性,安逸吧……”对面喝了一口饮料的落然很明显的不喜欢蜂蜜柠檬汁。“钱在我的生命中,曾经给我带来了不小的困惑……贫穷很难过的!”
“其实,也和你差不到哪里去。母亲早早就自杀了……她在希腊投海……”
“希腊?投海……”落然看了看我“希腊是个好地方,因为爱琴海……听起来很像是爱情海!”
“在我母亲自杀的那个夏天,她带着我一起去的希腊。天和海都是一样的澄蓝色,母亲穿着父亲亲手为她裁制的和服,和服上是盛开的栀子花……我看着她从游轮上纵身越下去,再也没上来……也因为这样,父亲担心我的心智不好,所以我在高中之前没有上过学。一直是家里有老师教我……我喜欢画画,也很乖。但是16岁的时候,就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了……”
“自由的呼吸和阳光一样被人们所渴望!”落然说。
“我从北海道来到东京。念了一所寄宿制度的女校,也和你一样,完全不被那个环境所接受……因为我从来不穿学校的制服,浓妆,画画……每个月都有不菲的生活费,却还和不良少女一样去新宿玩援助交际这一套……呵呵!”
“完全乱了套啊……”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是给许多的朋克乐队画宣传画……也认识了一些习惯不好的朋友,援助交际这样的事情是从她们那里知道的。后来渐渐的觉得厌烦,就开始为各种杂志画插画……自由画者的身份也不错,稿子经常被排满3,4个月……不过,今年,也就在我考上大学的夏天。父亲过世了……我把他的骨灰撒在了爱琴海。去那里的时候,天和海还是一样的蓝……分不出彼此来。”
“后来上了大学呢?”
“我的画被一个教授相中,在他的画展上也为我展出了一下……再加上有很多年话插画的经历,渐渐被人认同了!”
“一脚踏入了高层上流社会……”
“落然也一样啊!”
“我只是给饭店弹琴的而已啊!”
…………
……
我到了见面的那个饭店,找到了1207号房间,敲门。
“请进……”
眼前这个男人的微笑,一片湛蓝……
Alone Again 蓝章——3(落然角度)
记得我和蓝生是很多很多年以前就相识的。我曾经对蓝生说过,你的世界,尽管音符流云般的滑落,却始终寂静无声。寂静的让我开始不停的凋落……却从不老去。
蓝生对我说,你的灵魂,是残缺的,如同开放过后的樱花,不停的消亡……对我却是一种救赎。
我坐在窗边,看着楼下那不再开花的樱花树,左手手腕上的刺青隐隐做痛……那是朵小小的蓝色蔷薇花,那是因为蓝生刺青上去的,它将永不凋谢……
6年前春天,天空的颜色是原本不应当如此哀伤的黯蓝……
我还只是个音乐学院的学生,头发和现在一样,密密麻麻,潮湿而有光泽。
学校有一间废弃了音乐教室,根本就没有学生来,我从导师那里讨来了钥匙,经常在那里一坐就是一下午。那是个干净的地方,灰蓝色的墙面,水曲柳色的道具楼梯一路延伸上去,楼梯的扶手被某双细心的手擦得几乎透明发亮。整间屋子,阴郁和和谐……时常流淌满我的琴声。
喜欢一切悬浮的东西,可令我平静,让我自由。比如说演奏钢琴时大簇大簇凋落的声音,比如长满白云的蓝天和被撕破似的泻在我身上的阳光……
晚上,我在几间饭店轮流做演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圣诞节也有客人送了很贵重的礼物,春天到了之后,一切又都恢复正常……我喜欢在St.paul酒店做演出,那里是最高级的斯坦威钢琴。虽然说弹琴是看技术,但是越名贵的钢琴越不好演奏。
星期五,我照例去了St.paul演奏,因为到的早了些就听前一个演奏者的曲子。发现那架斯坦威的一个KEY走音了,告诉了老板说我想给它调音,老板却打了个电话说一会儿有专门的人来调音。
半个小时之后,我坐在酒店的角落里发呆,听到有人叫我去钢琴那里。
“调音师来了?”我问。“对啊……刚刚才来……他说希望见见演奏师!”那个侍者又回去工作了。
我朝那里走过去。
“你是调音师?”我走到一个穿着粉红色的西装看上去体态臃肿的中年男人面前“有什么……”
“我是新来的灯光师……”
“哦……”
“我是调音师,你来一下!”那人说话的语气很柔和,但是日语的发音比我还烂。
我转头看过去,他意外的很年轻,眼神干净,穿着的白衬衫因为调音而把袖子挽了上去,黑色的西装外套放在琴凳上。
“这架钢琴有一个KEY走音了……是第五组的G对吧?”
“恩……”我点点头。
“弹奏的时候呢?怎么样?”
“上个调音师一个月之前调过之后,我就觉得很不舒服。不是因为那个走了音的KEY!”
“是因为太好弹了对吗?”他笑的时候,竟然是一片湛蓝,但是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也在笑。
“恩……”
“我稍微加重一点好了!”
那个调音师忙碌了一会儿,要我弹奏着看看。
我选了CHOPIN的曲子,感觉立刻不同了。演奏的时候似乎还可以感觉的到那个调音师湛蓝的冷冷的微笑。
但是曲子结束了之后,我却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刚才的调音师叫什么名字啊?”下班之后,我问老板。
“怎么有兴趣知道别人的名字了?”老板递给我一张纸。
走出酒店,已经是凌晨4点,天快吐白。
回家的路上,道路两边的紫荆花已经开始凋落,我打开手中紧紧攥着的白纸。看到了他的名字……
“蓝生……”
【上一章】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