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PPHIRE (1)


Crying Crystal



这个……是为了还复和灰子下五子棋的赌约(555555……为什么输掉的人是我?),趁便也贴来这里做见面礼(虽然这章仙道的戏份很少,好象流川都要比他多^^;;),敬请笑纳。由于C对棋艺根本是“七窍通了六窍”的那种,所以写起来力不从心,既生硬又失实,诸位将就着看吧。或者有高手可指点一二?汗,C不能想。

Chapter 1

“岩崎健造,长考三天了,你还有完没完?”尖锐愤懑的喊声惊醒深夜的宁静。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澜?”爸爸趿拉着拖鞋推开房门奔到她床边,“小澜,你别急……我打开灯好吗?”
“哦,没什么,只是一个梦。没事儿……爸,你睡吧。”澜坐起身,伸手拉亮落地灯,橘黄的灯光驱散了浓重的黑暗,“爸,你看你,这么黑还乱跑什么?撞到了怎么办?”
父亲没有辩解,只是松了口气,然后很和蔼地说:“只要你没事就好。睡吧,明天周一还要上学呢。”
“晚安,爸爸。”
灯光随着房门的掩闭而熄灭了。
床头有一挂镶嵌着蓝宝石的手链闪着微光,那是她十六岁生日礼物。
妈妈的第二任丈夫送的,他是日本人,叫海音寺毅三郎。


“为什么是蓝宝石呢?……我找到了!未央,你听着,‘蓝宝石一向以深邃、凝重著称,作为九月的诞生石’……配你正合适嘛!”茹冰从一堆“星座”“花语”之类的书中拿出一本。
“九月出生的人就应该佩带蓝宝石?”澜问。
“‘它象征智慧和清晰的头脑,并寓意如火如荼的热恋’……哦,未央,你听到没有?象征‘如火如荼的热恋’耶!”
“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
“‘蓝宝石的颜色非常纯净,阳光下会逸出一种尊贵、高雅而沉静的气质。’真的没错哦,未央。认真把它给戴好了,这是吉祥物。”
“你还不如说它是驱鬼符。”澜抛开手中的抱枕。

岩崎健造……怎么想起这个已经作古的人呢?居然还和他下棋!
唉,睡意全无,眼前又浮现白天的一幕幕了……


“猜先吗?”本来是和茹冰在公园的石桌上下五子棋,结果遇见了仙道彰。
并不熟,只是同学而已,刚认识的,——其实,因为初来乍到神奈川,除了有限的几个,其余都是刚认识的。
“不用了,你执黑好了。”仙道的客气让人觉得反主为宾。
落了三子,棋枰上是名月局(日本名人战常用的开局^^)。
澜下第23手活跳三之后,无论白棋守哪一点,都能连续四手棋冲四胜。
第一局,澜胜。
第二局,仙道成四三胜。
“喏,你走这里不就三三胜了?”仙道指点着。
“黑棋禁手。”
“有禁手的吗?事先又没有约定。”仙道笑了,觉着有些屈了被辜负的好心。
“这是规则。”这边偏不领情。
“好吧,这局就算我赢。”仙道的态度始终很温和,“一比一,平。再来一局决胜负吧。”
澜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白棋刚入棋盘,就要落下时忽然轻轻地一扬眉,动作顿时凝住,目光仿佛定格在仙道身上。
仙道觉得奇怪,顾盼之后斜转身子,一眼瞥见一个高挑的身影。
“哟,流川,你来了?”仙道从石凳上站起,惯有的笑意浮现出来,那是像阳光一样让人熟悉而不褪色的。
流川的眼神明明就是说——废话。
“抱歉,我有约在先。”仙道离开棋局,“两位小姐,失陪了。”
篮球在流川的指尖旋转生花,恰和他的平静相映成趣。
澜无声地点点头,落了手中的那枚棋子,又在反复琢磨了。
“未央姊,你答应了要教我篮球的啊!”茹冰扶着她的肩摇了摇,露出一抹失落的神情。
澜听着莫名其妙,我哪有?可又不好当着别人拂了她的面子,只好不吱声。
可事情并没有照澜的愿望平息了事。“咦,海音寺同学会打篮球吗?”
仙道彰!
澜有几分生气,这关你什么事了?
隐忍着怒意,澜不动声色地说:“粗略会一点。”
“啊,正好可以切磋一下嘛。你没意见吧,流川?”
“不必麻烦了。”
“其实没什么可麻烦的。”
“姐……”茹冰像是恳求又像是撒娇。
尽管流川没说什么,但是他清澈的目光仍然表明了一丝不屑,还有厌烦。
“放心,不会轻易输给你的。”虽是为着宽慰对方而说的话,虽是语气轻淡得几乎没有任何威胁,澜还是一挑娥眉。
在球场上,对局时完全看不到的锐气不经意地默默流露,一举一动都挥洒自如。澜一直以来的沉静下面掩藏着的活脱跳宕令人出乎意料。
…………
“下雨了!”
“怎么办呢?”
“到我们家好了,就在附近的。”仙道脸上好像贴着“安全无害”的标签。
阴雨连绵,正是聊天的好时光。
“姐姐,你真是天秤座的呀!(天秤座的人处事公正)”茹冰的感叹似乎标志着谈话的结束,因为在追述了一遍刚才的篮球和棋后,实在无话可说了。
“这么说,海音寺同学的生日快到了吧?”仙道试着打开话题。
澜拿起茶杯,“也许,我不知道。”
好象不大可能的样子,仙道微笑着没说话,但他的笑意宛然就是这个意思。
“我过生日一直是按中国的农历。”澜敷衍着。
“按农历的话,离了万年历就拿不准生日了,很麻烦的。”茹冰也解释道,她朝姐姐转过头。
澜回望一眼,姿势却没变,只是长睫如漆黑的蝶翼阖了一下就足以传达“我没事”的讯息。
“是这样啊。”仙道茅塞顿开。
气氛活跃了些,聊天也随意多了。
…………
“其实她总是很严正的,从不更移自己认定的准星。”
…………
“要是未央说,吃橘子;而我说,我不喜欢水果。她就会说,水果含有抗氧化物质和营养物质,爱吃水果的人较少患有高血压、心脏病、中风及某些癌症,如肺癌、食道癌、胃癌、胰腺癌……然后我就只得抱着对生命的无限热爱,把那个寄托了无限生机的橘子吃下去。”
…………
当谈话针对自己的时候,澜就饮声不语,两指紧捏着杯耳,坚硬清白的陶瓷无言地接纳了加在身上的力量。
“爷爷,您回来了。”仙道恭敬地起身向身着玄色和服的老人行礼。
依次见礼完毕,老人的目光落在澜身上,“喔,是你?”
精神矍铄的老人显然没有忘记公园里与他对弈的那个小姑娘,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一句轻描淡写的“你也会下棋?”无异于投入潭水的巨石。
客厅里的人,有的惊讶,有的好奇,还有的木呆呆的没反应。
“那天那局残棋真是可惜了。”老人由衷地说。
“有机会的话,以后下完也不迟。”
“年纪大了,记不清了……”
“我还记得大概,可以试试复局,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是吗?都这么久了。”老人皱纹里舒开的欣喜感人依旧,寓于平淡之中的风雅是无须雕饰的。“现在可以吗?”
一间小小的棋室,洁净整齐,壁上挂着的是所谓kakemono,帘外雨潺潺,看二人手谈,让人不由心生岑寂之感。
提,挤,打,粘,冲吃……
对局的人已经完全沉浸到黑白世界中去了。
流川也一反常态地困意暂消,抬起一双明澈如泉的眸子,打量着墙上那轴唐朝王积薪的《围棋十诀》:
不得贪胜,入界宜缓,攻彼顾我,弃子争先,舍小就大,逢危须弃,慎勿轻速,动宜相应,彼强自保,势孤取和。
…………
…………
“茹冰,”回家的路上,澜似乎揣想着什么,“我说,这也太……离谱了吧?你怎么连我劝你吃橘子的话都能记得?”
“你是过目成诵,我就不能过耳不忘?”茹冰的那副表情叫做“嬉皮笑脸”。
“不对……”
“哪里?”优美的声音低下来,像飞舞的蝴蝶栖在枝头。
“我说不清……”澜无法把握那一丝颤动,但心里更确定了,“你好象在做什么。”
“澜,你真的这么迟钝吗?”
“你怎么改口叫我‘澜’了?”
“别打岔!”
“我没有!是你!”澜笑着,“你这个鬼精灵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你明明穿着高跟凉鞋,却说要和我学篮球,何况是正下着棋呢,而且球也没拿。就算是原来定了有时间才学,今天不过凑巧想起来,那为什么只看我打,你作学生却连球都没有摸一下?”
“唉……真真你是水晶玻璃心肝人。”
“别打岔。想要捉弄谁呢,茹冰,仙道彰不是那么好骗的。”
“你替我担心吗,姐姐?”茹冰语声收小,无遮拦的稚嫩天真使她有如依人小鸟。
“大老远一个人跑来日本,我不照顾你还有谁啊。”
“我就知道姐姐疼我的。”
“别想着我总给你收拾残局。”
“知道了!”茹冰一吐舌头,“这次又不是打架。”
“你还没忘痛啊?”澜有些许嗔怪。
“怎么是‘没忘痛’呢?要不是姐姐出马,我的淑女形象可就全毁了。”
“哪有对打架那么狂热的淑女?”
“说得好刻薄。姐,留些地步给我嘛。”茹冰委委屈屈地拉着澜的手臂,“不过,话又说回来啊。你说,仙道学长从没有打过架吧?”
“他没有跟人动手的必要。”
“你说的有道理哎!”
“茹冰,不要这么鸡婆。”
“女生好奇话多是很正常的嘛。”茹冰搭着她的肩,“你这么厉害,连仙道学长的爷爷都能赢,不如以后去当职业棋手算了。”
“你以为要成为职业棋手有那么容易吗?在日本,想进入关西棋院或者日本棋院学习,13~15岁就需要有业余四、五段实力了。然后优秀院生进行年度循环赛,最后只有七八个被授予‘初级段位’,这样才算正式入段,开始成为职业棋手。”
“天,这和打进NBA都几乎不相上下了。”
“所以啊,还是作好一个学生该做的,再适当地增长见识、开阔视野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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