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子－－谈天说地－

断章·樱花泪（二）

樱雪铃

为什么突然想到回神奈川呢？离开这里有二三个月了，只是想回来转转。我下了火车，决定去翔阳母校看看。

路过体大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停住了。我想起健司说明天要和他们打比赛，于是我就去进去了，是密探吗？我不这样认为。

这里的樱花是粉红色的，与东大白色的花瓣不同。我问了好几次路，才弄清篮球馆的方位。

走进球馆，我发现东大与这里的热闹程度简直小巫见大巫。我拼命地挤进人群，很庆幸我站的这个门口有很少女生。

当我的头钻出人堆，当我第一眼看到那一头红发，我愣住了。
晴朗的天空仿佛撕裂了一道口子。
我觉得天快下雨了。

是樱木！
那个我曾经从小学想到高中的男生；那个我抛弃了翔阳的荣誉为他加油的男生；那个我拼命想要忘记逃避的男生！
脑中一片混乱。
耳边只有“流川，我爱你！”和“樱木，加油！”的声音。

我捂住头。试图理清自己的思路。
我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湘北输掉了翔阳的比赛。我至今才发现我是一直那么想知道樱木的感受，他输球了。
可是我告诉自己那只是出于怜悯罢了，对，只有怜悯。

我又抬起头重新看着他们。樱木和那个叫流川的人已经成为很好的搭档了，每次抢到篮板樱木依然大喊一声天才。我注意到樱木没有向他的球迷扫一眼，他的目光始终停在球场内。
可是我已经没有力量思考了。
我缓缓走出体育馆，眼前仿佛只有五月的花瓣在飞舞，好像洒下的泪水随风飘扬。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坐上火车回到东京的。我只感到下车的时候，下雨了。雨水打在我潮湿的面颊上。
是泪？是雨。
我跌撞地向前走着，觉得自己从未这样颓废过。
我不想再回忆起什么，可是上天为什么不允许我忘记？
我扶着电线杆，努力不让自己跌倒。可是樱木的面庞，健司的微笑，樱花的泪水，过电影一般压得我站不起来。
我要摔倒了。
一只大手有力地抱住我，然后我再也感不到雨水的拍打。

我用力睁开眼，看见了健司焦急的表情，“铃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我竟觉得像回到了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伏在他肩膀上哭了出来。
是一次真正的发泄。泪水一滴滴浸湿了健司的衣服。

许久，我慢慢抬起头，啜泣着说：“对不起……”
健司抚弄着我凌乱的头发，关爱的声音中仍透着一丝担忧，“傻瓜。有什么对不起！为什么哭呢？”
我迷茫地看着健司的眼睛，可我分明看到雨中的樱花泪。
我知道告诉他不会是一件好事，可隐瞒的话就一定是件坏事了。我沉沉地说道：“我……看到樱木了！”

我感到他的手抖了一下。我看着他。健司知道我过去的感情，可我相信他已经忘了，因为我以为连我自己都忘记了。
我听到他说：“是么……”
沉默。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打破这僵局。我只听到周围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
“走吧……不要淋病了……”健司最后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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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上天真的照顾我，我希望永远不要失去和健司的这份感情。可是我已经变了，由从前的坚强、倔强、不服输，到了现在的脆弱，我知道那是因为在健司的保护伞下过了太久。然而我的懦弱，注定了这份感情如同樱花泪一般漂泊；我的固执，却又注定了我不可能温顺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