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色的眼睛

彩色沙漠

ZERO
天空，是灰色；大地，是灰色；四周高高耸起的水泥森林是灰色，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是灰色；在一成不变的灰色中，有一双毒色的眼睛……

FIRST
天真烂漫了七年，书声琅琅了六年，流里流气了一年，再加上在这省重点混得乱七八糟的一年，正好。
我活了十五年了。
我很年轻，很值得骄傲。
就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
可是……

SECOND
突然想起小刚的《黄昏》，很好听的调子，很熟悉的旋律，很忧伤的故事，很悲哀的爱情。
今天也有一个很美丽的黄昏。
暮色下垂而合闭，柔和地，从金色的归翅间坠落一些慵倦于我心头，我累了，真的累了，什么渴望，什么梦想，不过是自己在和自己做游戏罢了。
狂奔的野兽寻找着壮士的刀，美丽的飞鸟寻找着牢笼，青春不羁之心寻找着毒色的眼睛。
举目仰视，天地间没有了太阳，光明消逝，海山苍茫，万物忧戚。
这黄昏无意间包含了对人生的讽刺和感伤，深于一切语言，一切啼笑。

THIRD
小时候，听别人说，喝咖啡是一种品位的标志。
弱水流沙，是我最喜欢的一家咖啡店。
那儿的女老板拥有一双很有神的眼睛，大大的瞳孔让深陷其中的人种不知所措的感动。
放学了，泡泡吧，有小A陪我。
小A说：“你很坏。”
我笑了，用沉默来回答小A。
小A说：“你很累。”
我笑了，用坚强来回答小A。
小A说：“你很假。”
我笑了，用真实来回答小A。
小A说：“你和这家的女老板一样，有一双毒色的眼睛。”
毒色？我笑不出来了。
这天的爱尔兰咖啡中酒精的成分多了，呛得我直想流泪。

FOURTH
希望像美丽的极光，吸引着满身创伤的人们艰难而又疲惫的前行。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在这艰难跋涉后，看到所谓的美丽，只是一抹海市蜃楼。这样的悲剧在每个人身上不停地重演着。
我是个很普通的人，这是小A给我的评价，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
因为我的普通，所以我只有小A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网友说过：“普通也是一种美。”
我很想永久地拥有这层美丽，而小A说那不可能。
他说，“你的眼睛很不普通。”

FIFTH
我有一双狭长而又狡猾的眼睛，单眼皮，但我觉得这样很好，可以从细小的空间中窥视世界。
家里传来噩耗，说外婆因病去世了。
我如遭五雷轰顶，神志不清地奔波在回家的途中，小A说，第一次发现我那毒色的眼睛中蓄满了泪水。

缀记
当我们清楚地划分人生的时候，我们知道我们是孤独的了，想脱离这个支离破碎的蓝色天空下的诱惑，但是，这不可能，生命本应该是在受折磨中体现自己的价值。即使周围是灰蒙蒙的一片，即使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已不复存在，我依然会坚强地看世界上的每一样事物，只是，只是——我有一双毒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