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破碎（六）

雨佳

练习结束后，他带我来到海边，我们背靠背向大海坐下。

“仙道！”
“以后叫我彰吧！”
“哦，彰，”我的脸微红了，“听说十几天后要和湘北打。”
“恩，”真是可爱的表情，仙道想，“你会帮湘北吗？”
“我会为你加油的！”
“那太好了，你会来？”
“恩。”坤点点头，然后甜甜一笑，两个小酒窝忒可爱。
“我们击掌为凭吧！”仙道有些兴奋。我们击掌，多温暖的手！我想起小时侯自己常常会把小手放进父亲宽大的手里，每次那双手总是可以给我温暖，这是我小时侯最喜欢做的事，那个男人曾经真的带给我快乐。真的。我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放，他惊异地看着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松开了手。
“没有关系。”彰笑笑，很灿烂的那种。
“谢谢。”我又重新握住他的手，一股暖流涌进心间。

练习一结束，我们就会到海边玩，每次我都要握着他的手，心里会觉得塌实。玩到天色渐晚，他送我回家。好开心。我从没想过我可以再拾起一个本来已经破碎的名为“快乐”的玩意，也许被他阳光气息感染，有时我会笑。我以前认为自己不会快乐了，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其实只是暂时将受过伤的心冰冻起来，现在又因为他而开封了。
但是快乐的时光总会过去，随之而来的便是痛苦。

在比赛的前一天，学校决定体检。
“你好象得了什么病。”体检的医生对我说。
“什么病？”
“我也不太清楚，但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
“哦。”
我不再说话，会是什么病呢？为了不让彰担心，我写了字条托同学带给他，自己向老师请假后，回家取钱。
拿了钱去医院挂号，看病。好不容易轮到我了。医生让我去验血。折腾了好一阵子。
“医生，我得了什么病？”
“这个……”医生在病历上写了出来。
“可以医好吗？”
他摇摇头：“对不起，请原谅。”
比赛的那天，虽然我很想去，可是，我克制住自己。医生说的话还清晰得印在我脑中：“你的血型奇特，我无能为力啊！”白血病？为什么呢？天意作人？我来到彰常带我来的海边。蓝蓝的海水。彰的气息。我掐着手表数着：“10—9—8—7—6—5……”原谅我，彰！好好加油！
“0！”
“比赛开始！”裁判吹响了哨声。
仙道抬头向观众席望去，却不见坤的身影。她答应我的，她就一定会来，我要好好加油！一开场，由于仙道精湛的技术和其他队员巧妙的配合，陵南遥遥领先。中场休息时，仍不见坤的身影，仙道很担心。

我注视着一个小男孩，他在吹泡泡。

“比赛结束！湘北胜！”篮球从鱼住手中掉落，所有陵南队员的泪和汗混为一体，已分辨不清。

一个个泡泡飘向大海，又一个个爆破了。如泡沫，和大海混为一体，没有一个泡泡能逃脱此劫，同样，我也不能。还是被看相人言中了。
“你的纹路错乱，注定多灾多难，而且没有爱情线，生命线只有一半，不过你很聪明。但你的生命中注定不能有爱情，否则，你仅有的生命又会缩短。”

（完）

【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