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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铃传说（十四）

shintani

第十四回：个中真情苦难云

夕阳在山，人影散乱。落日的余晖撒满海面，翻滚扑击的波浪由此显出碎金般的亮色。靠近大海的洁白沙滩上，流川和仙道一块儿坐在海边，静寂的海滩上沙鸥翔集，有的伸展翅膀在低空盘旋，有的就在咫尺之地嬉戏翩跹；它们一点也不害怕人类。

“真快呀，”仙道微笑着伸了一个懒腰，“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然而每天都在有新的变化，转眼之间，就大不相同啦。-----你找我来，想谈什么呢？”

流川没有回答，阵阵海风吹得他额前的刘海有节奏的飘摆，低垂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神，但却遮不住他的忧郁。

“我也不知道呢。她今天走，我却和你在这儿看落日，真是奇怪。”
“她？是铃子吗？”仙道漫不经心地问。
流川又是沉默。

“既然你是对着我沉默寡言愁眉苦脸，那你又何必要来？”仙道嘴里嚼了一根草，对着天空说，“啊~~啊，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劝她留下来；如果我是你，一定会跟她说。”
“我有我的事要做，她也有她的路要走，我总不好意思逼她做什么吧。”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流川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仙道惊讶道，“你也太潇洒了吧，连这都不问，如果时间短还好，要是在东京呆上几年，象她这样的女孩子，一定乱受欢迎的，到时候你惨了。”
“不……不会吧？”流川更加吃惊。
“你还在等什么？”仙道推了他一把，拿起安全帽塞到他手里，“要是现在不去，说不定将来会后悔一辈子。走吧！”

海风越刮越大，漫天飞舞着残酷而美丽的风沙，吹得人有些睁不开眼。天空呈现出象是镶上一层浅蓝色有机玻璃似的色彩，既无一片碎云又几乎连浓淡也不分，却给人难以置信的美感。摩托车“突突”地发动起来，流川一踩ENGINE，飞驰而去。

仙道默默地目送他消逝在视野里，才猛然惊觉身旁多了一个越野。
“咦？你们没有在one on one 啊？流川呢？”
带着藏而不露的忧伤，仙道微笑了一下，“告白去了。”

收拾行李，经过月台。
“可以走了吗？”
“让我再等一会儿。”
流川在freeway上加速。

“去东京的乘客请准备……”
“我已经打过电话，他家里人说流川早就出门了。”薇理急噪地说，“我看还是别等了……”
“让我再等一会。”
流川已经开始狂飙。

“请乘客们注意，现在开始检票。”
“走吧，铃子……”
“让我再等一会儿！”
流川冲进站台。

“没时间了，铃子，”丹下警部说道，“反正东京又不是什么远地方，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走吧。”
铃子看了一眼陌生的人群，无可奈何地站起身。

拨开拥挤的人潮，流川焦急地四处寻找。
“对不起，我来迟了！”正当铃子一行准备上车的时候，流川终于找到了她们，“铃子我有话跟你说。”
“来不及了，等我回来再说吧。”
“不行，”他坚持说，“我一定要现在告诉你，我真的……”
“等我回来再说吧！”列车的长笛已经开始鸣响，铃子匆匆跑上车从窗口里喊道：“还有这个送给你，接着！”
流川一怔，只见从窗口飞出一个纸盒，他伸手接住，再抬眼，列车早已启程。

“结果还是什么也没说，真是失败……”他垂头丧气地想，一边打开纸盒。
盒中是一个瓷制风铃，碎白的外壁上雕着几片嫣红的枫叶，空白之处题了一首七绝：

君问归期未有期，
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
却话巴山夜雨时。
------李义山《夜雨寄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