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台（十）

果果

彰：
我得知了那个叫做檬子的女孩的事。大概对你来说檬子是个非常可贵的女孩，你爱上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想现在我怎么反对也没有用的，你已经下定决心陪在她身边，大概也承诺了要照顾她一辈子。我现在反对也为时已晚，就不做讨人厌的事了。
但是感情的事还是慎重为好，而且你才十八岁，也需要为自己的前提考虑。虽然从你的信中看出你对那女孩的感情非常之深，但还是希望你冷静地思考自己的问题。
另外，近期我希望回一趟日本，见见那女孩。
仙道合上信，长吁了一声：“知子莫若母。”

再见到檬子时，她刚从父亲的葬礼上回来，穿了一身黑色的连衣长裙，眼睛有些红肿，脸色倒是白寥寥的。

“我饿了，找个地方吃饭吧。”檬子淡淡地说。

两人坐在料理店里，点了生骖鱼片，炖茄块，莼菜汤和蘑菇饭默默地吃着，谁都不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过了好久，檬子开始说话了：“爸爸临终的时候一直在对我说，这下可以见你妈妈去了，这下可以见你妈妈去了……说得凄惨极了。”

“怎么？你妈妈不是……”

“那个是继母，是爸爸为了我才娶的。他怕我没有母爱会性情孤僻。我妈老早就不在了。我爸那个人啊，就是死心眼，一心地爱着我妈，到死都没有变。”

“你继母知道？”

“知道的，可她也是死心塌地地爱着我爸，自然对我好。他们那代人的心思，有时候我还真不明白。”

檬子喝了一口莼菜汤，搁下了筷子。

“喂，仙道，陪我去陵南的天台。”檬子轻轻说，四周突然一片寂静，她的声音就像是一滴温润的牛奶悄无声息地落在干干的海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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