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五)
达达渝
晚上9点,食堂二层热闹如昔。
很多社团开会讨论活动事宜,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很有气势。话剧社的三个成员在靠近大门的角落里聚会。
晓晓双手捧着MOTOC350狂发短信,笑容凝固,她几乎每隔2个月就换一台手机,响应党的号召与时具进;小乖双手托着下巴,目光呆滞地望着十米开外的一个左手啃面包,右手舔和路雪的女生;以川神情激奋,口沫横飞,手上抱着一卷打印文稿,时不时敲击桌沿以诠释一个全才导演的气质。
“所以,”以川郑重其事道,暗示发言已接近尾声,“话剧社下一部的重头戏就是——《流浪者之歌》(鼓掌啊,一群猪头!)。呃,”以川清清嗓子,“女主角单单,暂定由晓晓扮演,男一号风的执行官嘛……”以川煞有介事地咂摸着下巴的虚拟胡须,皱眉环视组员一周。
小乖一动不动,早已神游天外;晓晓傻笑ING。
一股力量从大海底部喷泻而出,刹那间风起云涌,千万丈海啸腾空而起……(社长啊,讲话千万不要唾液飞溅,会传播非典的。小乖边招架边劝解)
晓晓抬起头,目光前所未有的严肃,“你以为你的剧本很精彩吗?骑着扫帚的小魔女是《魔女宅急变》里的那乌西卡,笨猫头鹰是《哈利波特》里罗恩的猫头鹰‘小猪’,八域空间是周杰伦的八度空间的演变;所谓形形色色的朋友不过是电玩游戏《异域狂想曲》的延续……这么多似曾相识的情节和人物堆砌出来的东西,你认为自己有多出色呢?”
晓晓一口气数落出《流浪者之歌》的种种临摹,“你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东西!”晓晓直言直语,毫不留情。
她是典型的江南女孩,精致白皙的皮肤,瓜子脸,单凤眼却不失勾人心魄的魅力,小巧的嘴唇,得势不饶人的话语。
以川哑口无言。
小乖赔笑着暖场,“相互讨论才能取长补短,共同促进社团的繁荣发展嘛,呵呵,呵呵,霍霍,霍霍……”
晓晓不满地扬起嘴,头偏向一边,开始滔滔不绝气势如同黄河流水长江泛滥,“照我看,话剧社的下一出戏一定要和篮球有关,这样才能跟的上时代的步伐和学校发展的需要。而且要象《MVP情人》那样,是篮球和爱情的完美结合——肌肉猛男却有小猫般温顺性格的MVP高手段臣风,超级可爱执着的篮球社经理田羽希,巨富无比又温柔体贴的超人太子,很酷很拽整天板着张臭脸又很怕小狗的过气MVP高兴,成天兜售杂货狂爱赚钱的三分球高手‘杀手’,壮壮憨憨的大块头黑熊,严厉而又有人情味的教练,还有云上队的ICE
MAN,不停出来搅局的ANGLE……但大家都为着同一个梦想——全国高中联赛冠军而执着奋斗。有欢笑,有泪水,有误解,有委屈,有满足,有欣慰,有幸福……无论如何,下一步戏的男主角一定要是——流川枫!”
“流川枫,又是流川枫!“午饭后以川念念有词,背着手散步在短短的校道上。
小乖翻阅着最新一期的COCO,盘算着这套装束可以在西单的哪个方位买到。
“小日本!“以川不屑地嘟哝道。
小乖合上杂志,很中肯的分析道:“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他啊。你听过这么一句话吗?日本就象一头两头怪蛇,一头是黑白的,挥舞着寒光凛冽的战刀,目露凶光,血盆大口中嘶嘶吐着灼人的信子————那是使中国和东南亚国家生灵涂炭、哀鸿遍野的侵略者日本;另外一头是彩色的,神秘端庄的富士山和奇妙艳丽的富士胶片,轻盈纷繁的樱花和低回婉转的樱花曲,抛开偏见,把他当作一个最纯粹的朋友吧。”
“你从哪里看来这么莫名其妙的描述的?不过,不愧是话剧社的军师,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分析你这段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凭着他三分长相七分球技,人气这么旺,找他当做男主角,说不定可以让我们话剧社一炮而红,直上青云啊。不过他会不会象《贫穷贵公子》的太郎那么难缠,要一年的松卷饼才能搞定……咦?!小乖,等等我啊~~~”自言自语的以川,发现已成为一个小圆点远去的小乖,狂追不止。
这就是中国,北京。
流川枫徜徉在午后的林荫班驳的校道,回想着这几个月的在中国的见闻——宏宇的故宫建筑群,汉白龙凤雕玉的亭台楼榭,落日黄昏中,掩饰不住的帝王之气;高速发展的经济,鳞次栉比的高楼,密密麻麻的玻璃窗反射着初升的阳光,折射出这个国家勃勃的生机和雄雄的野心……
三个人挡住了流川的去路,领头的结实男人竟比流川还高出半个头,健壮的肌肉在白衬衫下呼之欲出,脸部宽大的轮廓,黝黑的皮肤,粗眉下炯炯有神的眼里迸射出爆棚的自信目光,简直就是“坏小孩”罗德曼的翻版。
“你就是那个从日本来的流川枫吧?”他慢悠悠地问道,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在他左右的两个男生,身材高大健硕。他俩两手插兜,一脸坏笑。
流川略微侧目,接受大块头眼里挑衅的信息。用眼神的余光和他对视,空气里是噼里啪啦的硝烟味,只怕一朵小火星,就可以让黑夜彻底光亮。
领头的大块头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封信,浓眉一挑,命令道:“接着。”
流川一伸出手,信立即带着一丝轻蔑,掉到他手中。信封正中两个大大的黑笔楷书——战书。(日本漫画看多了吧。)
“明天下午5点,你们学校的塑胶篮球场。不见不散!告诉周渝,不要象上次那样临阵脱逃。”
到底是流浪者之歌,还是篮球情人呢?两者之间如何取舍?头痛中,抬头看看天,离天空最近的地方,只有楼顶了。居高临下的楼顶,从来都是激发灵感的好地方。
以川带上两把螺丝刀(利用杆杠原理撬开门锁,这是仙道的绝招。),笔记本和蓝色水笔,只冲博学楼14层,让什么精读泛读见鬼去吧,不翘课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以川傻了眼,生锈的铁锁既然已被活生生的撬开,扭曲的胫骨痛苦地吊在锁环上,门边是一把教室里常见的四脚板凳,凳面缺了一角。
除了我游以川,还有谁这么暴力?!推开门,一股暖暖的风,还有一个在风中高大的背影。
流川站在14层的高度,鸟瞰这个陌生的校园,上课时间,只有稀疏的几个人影在晃动,更多的是橙红色制服的工人在整理大片大片绿地。
双手插兜,仰望天空,只有几片碎碎的云,让人心情很好的深蓝,天很高,是一辈子都触摸不到的高度。
闭上眼睛躲避刺眼的目光,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不停地轮现——教练欣喜的目光:流川,北卡罗莱那大学已经决定吸纳你为新队员,参加NCAA联赛,到美国去吧,那里有你梦寐以求的天空。
北卡罗莱那,是乔丹的母校啊。
而妈妈临终前的目光,是那么殷切而急促,“流川,到中国去,找到这串项链的主人,这是我们仙道家百年来解不开的结啊……”
放弃梦想,带着母亲的夙愿来到中国,就象藏人寻找他们的先知一样。
转眼间,是JESSICA迷人的微笑,他不可自拔的陷入这个微笑中,童年记忆里妈妈的微笑,就是这么贴心自然,爸妈离异多年后,他第一次感受到这失落的温暖。
紧接着是夏目嘟着嘴的脸,气呼呼地胡乱摔东西。她就是这么倔强,从不计后果的去做自己认准的事。
还有她呵,那个不知名的中国女孩,总在莫名的地方遇见她,似乎无处不在的身影,不需要言语,似乎一个眼神,就能传递彼此震动的讯息,这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听到身后门把转动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略微侧目,看到以川在风中飘逸的长发,心塞满乱乱的感觉,有些伤感,流川忽然问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做‘高处不胜寒’,对吗?”
以川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笑了,“长得象你这么高不好吗?呼吸上层空气,心肺功能都比我们好许多。”
流川无奈的耸耸肩,象听到一个三岁小孩的呓语,“YOU SPEAK TOO FAST ,I CAN’T FOLLOW YOU。”
“啊,那将来你怎么背台词啊?”以川已经开始为她的“男主角”担心。
流川的剑眉锁成一个内八字,很费力地去听懂她的话,可惜听力级别有限,转移话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游以川。”
“游以川,”流川默念道,“游川颖。”
“啊,你说什么?”
他把目光收回,望向远方,恢复以往的冷峻,突然很认真地问:“你喜欢戴项链吗?”
以川瞪大眼睛,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他想进一步解释,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耸耸肩,似乎觉得自己的问法很愚蠢,“NOTHING。”是啊,这样问别人,那要读多少年的大学才可以找到贝壳项链的主人?
“有没有兴趣做我们的男主角,话剧社新戏的男主角?”以川问。嘿嘿,先下手为强。
“做泥们的男猪脚。”流川的中文,哎~~~怎一个“哎”字了得。
以川拼命忍住笑,点点头。
“不要,和篮球无关的,我没兴趣。”
“你考虑一下吧!”以川早已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对付这样面无表情狂爱耍酷的男生,自然不能操之过急,要做好充分的应急措施。
“流川!~~~~~~~~~~~~~~~”门口闪出一个身影。 突然,流川走近以川,手把住她的后脑勺,强行拉近他们的距离,弯下腰,脸迅速贴近,吻上她的唇。
以川瞪大眼睛,看着流川的脸部特写,毫无还手之力,一刹间触电的感觉冻住她的每一处神经,血液的流动似乎瞬间停止,灼人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了
,闭上眼睛,感觉到一阵眩晕,一双有力的手把住她的双臂,她深呼吸着站稳,睁开眼,依旧是他面无表情的脸。
这算什么?她被他强吻了?
光天化日之下,他竟敢?!完全摸不清状况的以川,象具木头人似的在他的怀中。
“今晚九点半,在你宿舍楼下等你。”流川无比流利的说道,就象背一句熟练的台词。
“流川,你!”女孩在门边,气得说不出话,干瞪着眼。
恍惚中,以川看清门边的女孩,是那晚麦当劳门口追问流川的KAWAYI女孩。
她怎么会找到这里,而流川?
流川绕过呆若木鸡的女生,带上门,一言不发的离去。
气得浑身发抖的两个女生,面面相觑,不知向何处发泄。
“非典型性肺炎,又称SARS,或称传染性非典型性肺炎,有区别吗?”小乖翻看着报纸,忧心肿肿的样子。“瘟疫真可怕。以川,你说是吗?以川,你,你怎么了?”
以川呈一个“大”字躺在床上,两眼无神望向雪白无暇的天花板,就差没有口吐白沫翻白眼,不然铁定被人认为是羊颠疯的重度患者。
“喂,你的白眼珠好象比黑眼珠还多哦,印堂发黑,气脉异常,施主今天似乎有不详之兆啊!”小乖趴到她床边,煞有介事地诊断道。
“TODAIMA,我回来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一定是万人迷路遥。
“路遥你回来啦,哇,失恋了,带这么多吃的东西回来?!”小乖惊诧不已地看着拎着两大袋麦当劳外带套餐的路遥,连声惊呼。
路遥炫耀战利品似的,拎起两大袋食物说,“正好大家都在,今晚本小姐请客,你们尽管放开裤带吃吧。以川,有你最喜欢的麦当劳甜甜的可乐哦。”
“哦,又是那个院哪个系的帅哥大放血啦?”小乖咧着嘴逼问,一副狗仔队的拷问样。
“妓院脱衣舞班的高才生。”
“啊~~~”众人惊呼!
科宇大叫:“原来我们系的镇系美女还有性向问题啊。”
路遥已经笑的快不行了,“现在的小孩啊,思想上真的应该好好休整咯,我说的是继续教育学院脱产专业一年级五班,简称继院脱一五班。”
“哦~~~~”众人恍然大悟,不管了,身材体重,暂时靠边站,美食当前,先上再说。(背景音乐响起——B。A。D的《肚子一圈肉》)
众人扑向食物之时,最有暴力倾向的以川,却仍象一个死人似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她怎么了?”佳佳捧着奶昔,低声问,“是不是英语小测验考砸了,没关系的,还有下次啊。”
“依我看,这是她被仙道甩了后周期性的反应,想想今天是不是她和仙道认识的纪念日,或者是分手的第一百天。”路遥双手交叉,也研究起来。
科宇恍然大悟地站起来,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吃坏东西,内分泌紊乱了!呃,干,干嘛,你们干嘛这样看我啊。”
路遥瞪着她,“套用以川的经典——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的话,你已经死一千次了。”
小乖开始使出必杀技——摇床,天花板的灰尘乖乖地刷刷下落。以川“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披头散发的,着着实实把其他人吓得七窍流血,八孔生烟。
“几点了?”以川机械的反问。
“九,九点三十一分,如果你需要更精确的数字,我可以告诉你是44秒,不过在我讲话的期间估计又过了3秒。”小乖处惊不乱,镇静回答。
以川条件反射般蹦下床,噼里啪啦风神雷速地穿戴衣鞋,冲出门外。两秒钟后突然折回来,抓起桌上一杯可乐就往外跑,楼道里是一串炸弹似的跑步声。
天花板的灰尘粉末仍然在刷刷下坠。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小乖反应最快:“同学,你超速了,要罚款的。”
“啊!!!!!!!!!”科宇一声惨叫,“她拿了我的可乐。”
宿舍楼前一块方圆半公里的绿草坪,草坪边缘是一排排长座椅,自然不是以川这种单身贵族应该去的地方。
以川气呼呼的捡了张空长椅坐下,没好气地呼呼喝着可乐,这个猪头,竟敢放本姑娘鸽子!!
突然觉得自己傻得可以,竟然相信他的话准时跑出来——赴约?!我究竟怎么了?!
一个高大的阴影笼罩了她,很有世界末日来临的感觉,抬头看——好家伙,就是那个死不要脸的家伙,更可恶的是他还是一副吊样,真的很欠砍。
以川站上长椅,勉强和他平视,一套泼妇要开骂的准备动作。
“you’re late for one minute.”反倒是流川先开口兴师问罪。
“what?!你什么意思?!我是不是挡箭牌?!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的小女子吗?你这个大猪头瘪三流氓混蛋无耻卑鄙下流淫荡!!你最好火车过不了山洞撞壁去吧~~你,你,可恶!你还笑的出来,你去死吧!!!!!!!!”
流川只是双手抱臂,象看以川的独角戏一样,一脸不怀好意的微笑,(至少以川这么觉得)用生硬的中文说道:“我都听不懂。”
“什么?!你!你精神异常人格分裂心理变态内分泌紊乱!!你,你……”以川举起手中的可乐,准备如法炮制,手腕在半空却被他掐住。
“AGAIN?”他还是用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
以川使劲,流川的力量象反作用力似的紧紧拽住。以川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掰开他的钳制,甩甩被弄得发紫的手腕,气呼呼地喝起可乐。(可乐里也都是气,小心啊。)
“just one kiss.”
“KISS?!”狂呼声,对!就是这种排山倒海的气势,可是奇怪,不象我的声音啊,以川扭头一看,两米远处,小乖路遥佳佳科宇集体瞪圆了眼睛。
“你和流川?”路遥指指以川,再指指流川。“啊?????????为什么每个帅哥都被你捷足先登??????”
“我……”以川全身的血液倒流,直冲脑门,黑暗中,仍然可以看见路遥煞白的脸。完蛋了,被路遥这个大喇叭知道的糗事,都逃不了被全校师生讨论的命运。
“你不是最最讨厌有肌肉的男生吗?”小乖戳戳流川,吃吃地傻笑着。
“事情不是象你们想象的那样,是,是,哎呀,我讲不清楚,反正是误会。”
“by force.”流川也掺和地解释道。
“by force?”众女人大喊,路遥急得跺脚,“WHO FORCE WHO?”
“我当然是被动式啦!”以川也急了。
“不管怎么说,你们还是接吻了嘛。”小乖嘿嘿地奸笑着下结论。
“我又不是自愿的。”以川狠狠地瞪了一眼流川。
他很无所谓的耸耸肩,“ME TOO。”
路遥气得快跳起来,狂喊道,似乎要向全世界发泄她的冤屈,“不管啦,游以川你竟然和流川枫接吻!!!”
“什么!”方圆几里的人全都齐刷刷望向被一群女人团团包围的流川枫。
这回,真的彻底完了。
…… ……
镇静,镇静,深呼吸,要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好,一只羊,二只羊,三只羊……
一走进教学楼,以川强烈感觉到腾腾杀气,敌意从四面八方袭来,似乎每一个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仿佛她有什么道德上的缺陷。以川低头直冲教室,在大厅里多停留一秒都会被熊熊的嫉妒之火烤焦。
英语老师念经似的在讲着什么,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纠正他们的发音。
搞什么啊,大学生了还在纠正PRONUNCIATION。那就好象叫幼稚园的小朋友午睡不要流口水一样。无聊!
以川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第一行,不停的转着笔,早就梦游到爱丽丝仙境。
在博学楼上课最大的好处就是下课铃声很响,老师也就没有拖堂的理由。这也是她为什么大部分的课都选在博学楼的原因。
终于敖到下课了,以川有气无力地收拾课本,突然一阵风卷云涌,晓晓以瞬间移动法出现在她面前,两手撑桌,低视她,质问道:“你,和,流,川,枫,接,吻,了?”
以川的嘴唇机械地翘了翘。
“啊,我不活了。”晓晓哀号着以瞬间移动法消失在她面前。
周围是目瞪口呆的男生,女生,还有,老师。
我也不要活了。
只不过是一个会投篮长的比较高的男生而已,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但是,如果你低估了他的影响力,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咦?!所有的社团负责人中午要开会啊。”午饭后,小乖看着海报栏,喝着豆浆,“不知道又有什么无聊的事要宣布。”
以川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让她全身起鸡皮疙瘩。
学校虽小,但是社团却不下几十个。从文学到经济,从军事到书画,从“聚众赌博”的棋牌协会到锻炼口才的心语社,包罗万象,无奇不有,真的要佩服大家丰富的想象力。
会议在一间不大的教室里举行,洋洋洒洒挤了4、50人,校团支书“陈小姐”(以川私下里称她处女陈)坐在讲台边,单薄的身子撑着一套质感很好的绸纱中裙套装,画得很浓的眼线和唇线,一看就知道是没有爱情滋润的女人。
小乖百无聊赖地看看窗外,再勉强半睁半闭着眼瞄一下处女陈,“处女陈一开口讲话,我们可要作好当长期仗的充分准备咯,要充分备战,才不会在她的会上打呼。以川,你说呢?以,以川,你干嘛在屋子里也戴着鸭舌帽啊,把你大半边脸都遮住了,象一个地下工作者,喂,玫瑰玫瑰,我是刺猬,暗号: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
以川不搭理她,埋下头,期望什么会议不会议的赶紧结束。
处女陈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水,润润唇,继续道:“你们是各大社团的负责人,也是学生中出色的表率,你们有些是团员,有些是党员,有大三的,更有大二的,都是我们党,国家和人民的接班人,你们在校内的宗旨是为同学们服务,你们身为干事,就是要干实事,深入实际地为广大师生服务;在校外,你们是社会主义的继承人,肩负着祖国赋予你们的伟大历史使命。好,话不多说,现在我们的会议正式开始。”
“开始?!”以川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扶好她的红色鸭舌帽,免得待会听得不耐烦的时候怒发冲冠顶翻帽子。
“你们作为广大同学的榜样,一举一动都应该身先士卒,为同学们做出正确的表率。现在你们正处在花季年龄,正是风华绝貌的大好年华,谈恋爱学校是不反对的,但是身为公共分子,你们在交往的同时也应该顾及在场他人的感受。就象我们的食堂,你们也看到学校贴出的告示了吧——‘不准相互喂饭’,这就是要求你们凡事都要有一个度。在公共场合,过分亲昵的行为是会给被人造成困扰的,比如说拥抱啊,接吻啊……”
以川的预感灵验了。齐刷刷的目光以各自明里暗里的路线聚焦到她身上。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是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吧。
可恶的流川枫,你给我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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