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 忆(一)——我是谁!


cinderella



“葶汀,21岁,就读于英国皇家医学院免疫系统研究机构二年级,全额奖学金获得者,业余获得了特级调酒师资格,患有先天性房室瓣膜发育不良性心脏病……”
在伦敦皇家医院免疫系统研究室中,我又一次的重复着背了无数次的个人简历。


寒假来了,我要增加实践,在研究员的欢迎中,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人让我星期一来上班。
但是,我现在依然不能将这个叫做葶汀的人和自己联系起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在我16岁的一场车祸中——我失忆了!


5年前的一天,我在充满了奇怪味道的病房中醒了过来。
“葶汀……”眼前有一个人看着我。“你醒了……”
他是在和谁说话啊!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心中很是纳闷。
“你说句话啊!葶汀”他真好看!周围环绕着紫色的光芒。但是,看起来有一些着急。
“你在和我说话吗!我不叫葶汀,我叫……”我愣住了。


我叫什么啊!是啊!我到底叫做什么啊!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了,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我……
我的头像是被删除了资料的磁盘,空空的。
我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人,蜷缩在角落中。
“我是梵予,你是葶汀……你是葶汀……你是葶汀……”
“啊!我记不得了……走开!”


我躺在床上三天,拼命的想要记起什么……
终于,慢慢的,我接受了现实,也接受了这个人。
他叫梵予,我叫葶汀。
他是我的男朋友,可是我却对自己眼前的人毫无记忆也毫无爱意。
也许,爱是会随着记忆而消逝的。
而我的记忆在车的撞击中,连碎片也找不到了。
5年以来,我用了各种方法使自己想记起一些事情,无济于事。


回到了公寓,我疲倦地甩掉了背包。
“梵予!你回来了吗!”
“我在厨房,你等一下!”
我将自己摔在了柔软的沙发中,“我是谁!”
业余的时间,这会是我所研究的最好课题。
我将电视打开,等着吃东西。
我将电台转到了梵予从来不看,也不让我看的体育台。一个很滑稽的人在播报新闻。
因为听梵予说,他曾经是日本一位很有前途的篮球运动员,可是在一次以外中,他再也不能打篮球了!
梵予说那段最难的日子是我陪伴他走过的,真的吗!


“美国的东西区总决赛已经进行完毕……
…………日本……”我精神一震,在英国做交换学生很难听到日本的消息。
“日本的职业联赛新MVP流川枫,仙道彰,将前往英国进行为期一周的训练和比赛……”


这时梵予端着晚餐走了进来。
脸色骤变,“为什么看这个?”
“日本的MVP新人王!流川枫和那个什么什么要来英国哦!”
梵予的脸色又柔和了下来。
“MVP新人王吗!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
“我们去渡假好吗!”
“好啊!去哪里?”我随之将MVP的事情遗忘在脑后。
“奥地利好吗!”
我用力地点点头。
“明天订机票,奥地利……葶汀你说奥地利的圆舞曲是最出名的了吧!”
“应当是这样哦!也许我以前去过奥地利呢!”我这样说着。
“别臭美了,你呀……”
“梵予,说一说我从前的事情好吗?我们是不是认识很长时间啊?梵予……”
“我去洗澡了……”梵予像是风一样的消失在我的眼前。


为什么总是这样!每次我问起从前的事情梵予就避而不答。
我起身走向了另外一间浴室。
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失忆?梵予到底是我什么人?
他总是不多说我失忆以前的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是他害的我失忆,还是我的记忆会给我带来痛苦,或者说他跟本就不知道我失忆之前的事情。
假如事情是这样就太可怕了!


我静静地躺在温暖的水中,而这样的我,是失忆之后最舒适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温暖的感觉仿佛是我所熟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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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水从上方划过我的身体的时候,我轻轻地喘了一口气。
“好险!”


从那个夜晚起,葶汀就不再是从前的葶汀了。
虽然依旧是那副纤细高挑的样子,依旧经常捂着心脏。
葶汀的记忆却已经随风而逝了,五年来她的记忆没有丝毫的恢复。
我为她庆幸,也为她着急。
看着她迷茫不已的样子的确很想告诉她。
但是,我不希望她再受到伤害,我决定死守这个秘密。
而且,可以告诉她的我也全部告诉她了。
使我惊讶的是,竟然钩不起葶汀的半点回忆。
今天真是吓坏我了。
电视台在播出流川和仙道来英国的消息,而葶汀在听到了仙道的名字后也毫无反应。
这五年里,仙道彰在默默地找寻葶汀。
可是他是怎么也找不到的,现在他的消息散播全世界,希望可以找到葶汀。
葶汀却失忆了。
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说的,除非,葶汀她自己想起一切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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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奈川的海里还是钓不到一条鱼。
五年了,我没有钓到一条鱼,更不用说是葶汀化做的鱼了。
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骄傲和自尊让我始终没有向任何人打听,当然也是打听不到的。
可是那份爱却依然在找寻。
那爱并不像从前来势汹涌,却使我陷得更深了。
葶汀哭时那鼻子微红的样子。
葶汀柔软的棕红色长发和微笑的样子。
在书店第一次见到葶汀时她苍白的样子。
在那晚最后一次见葶汀时她孤独的样子。
历历在目。
五年了,葶汀的样子变了吗?
我的样子变了吗?
她在见到我的时候还会认识我吗?
她认识我……还会和我说话吗?


“仙道……”
是流川。虽然人名是两个字,流川还是可以叫的比平常人更短。
我回头微笑的看着他。
“还在钓?”
“总有一天那条鱼会钓到的,总有一天葶汀回找到的!”
“大白痴……”流川的脸上却少了应有的轻蔑神情。
“很好笑吧,已经大二了,还是想个高中生似的!”
“厄……放心吧!”
我很放心的将葶汀的秘密都说给了流川。
因为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叙述下来要讲很多,我相信流川一定没有那个心情向别人兜售秘密。


“五年了吧!”
我点头“五年还是没有找到,甚至没有找到一点和葶汀有关的东西,只有那封已经倒悲背如流的信……”
“葶汀……”流川念着她的名字。
我们就在码头这样坐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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