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秋来Crying Crystalsummer's ended and without a trace 又是秋天了。耳边是舒缓而略带伤感的音乐，不过我不是在咖啡座，这是一家鱼店，有些奇怪。是这音乐把从不进鱼店的我引进来的。奇怪的鱼店老板说要搬家，鱼店就要关门了，不妨随便看看。我不认得那形形色色绚丽斑斓的鱼，好在它们也都不计较，很规矩很安静。 洋平比我明白得早，这让我更加无所适从。 无意间瞥见一条鱼，黑色，流苏似的触须，飘洒自如，仿佛很高贵的样子。黑色，我一直以为是洋平的颜色，沉静理智的颜色，可以遮盖其它颜色的颜色。现在依然是，让我忘掉它的热情的颜色。 我不记得和洋平在一起时的灰心沮丧，回忆里全留下阳光。比如说，为情人节要准备许多巧克力，高宫更是个大肚皮，一块根本不够，当然都是义理的。本命巧克力自然只有一块，一定是亲手做的，给洋平。付出也是为了回报，White Day最好玩了，那可是大返礼啊，一堆堆的糖果饼干和那些笑颜在记忆深处闪烁。想起洋平的笑是奢侈的，像珍爱的东西，怕用得多被磨蚀了。我也不知道，该把它存放在哪儿，才不会让时间偷取。而且这阳光让我不能沉醉，因为遇见阳光的暗影只有后退，我没有选择。 我在写小说，我知道自己写不来，可我还在写。故事的情节很简单，再说我也没什么复杂的经历，又缺乏编织情节的天赋。洋平就很会讲故事。继续它有时是种痛苦，但搁笔更头痛，或者是——空虚。我害怕那样的日子。我需要温暖柔和的填充，鹿乃子说那是爱。不，不是爱，爱太强烈了，我承受不起。继续写着故事，为我自己。 事情自始至终都进行在秋日的一天当中，更确切地说，不过半个上午，把十年的故事一一展开。静静地驶过飘雨的旧街，站在故居的檐廊下读信。已是锈迹斑斑的信箱，已是尘封多年的旧友的信。满院是苍老刚劲的藤萝，碎石径上布着湿润的青苔。打乱顺序的几封信，勾起了变幻起伏的思绪。回忆，是怎样的一只鸟儿呢？带着思绪在记忆的丛林中飞来飞去。还是只像将雨的天气里，懵懵懂懂的小飞虫，没头没脑地乱撞？当少年心事，暗淡了所有的光华，剩下的是什么？记忆中的秋季从不曾这样感伤。 故事里有个男主人公，但他还没正式露面。我不敢让他堂皇地出现，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写，我不能写得像洋平，但别的人我不确定是否能写出。可现在我没办法再写下去了，那个故事，因为他就要登场了。 写到哪里了，我想想……记忆中的秋季总是天高云淡、日丽风清，是田野的丰腴或者街道的萧索，是静默，是闲适，所以面对眼前的凄风苦雨，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不可信的错觉。错觉，我说的是错觉，——就像看到了时光流转的形影那般不真实。有谁曾经看到过吗？惊疑、恍惚在瞬间定格，然后放大、扩散……逐渐模糊的边界同时又引起对错觉的感知，于是陌生而熟悉的身影也在迷蒙丝雨中逐渐变得模糊，——分明是走近，可因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误以为是渐远，就在潜意识中不断地提醒自己：别相信，这不是真的……是这里了，然后就不知道了。我曾经答应自己，好与不好总要写完这个故事，现在又茫然了。 我不能把它写成悲剧，尽管写着它我根本笑不出来。鹿乃子看过我写的文字，尴尬地笑了笑。我也笑，冷笑，在肚子里，泪水流了一地，没人看见。 一直不明白，洋平走的时候我怎么就能懂事似的鞠躬说再见，在其后无法排闼的烦扰中深深懊恼。但是他怎么能离开，他是我的护鞘啊！情人节的时候，喝着一听又一听的啤酒，然后哭泣。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止一次我问自己，是否懊悔过，可无论再怎样痛心疾首，我都无法更改从前的一切，因为作出选择的，是你。”写着故事里的对白，回头再看悚然一惊的时候，我就把它烧掉。 不~爱~我~了~吗~余音在只有一个人的房间里飘浮、回荡，好象无所凭依，幽寂，哀怨，是木叶尽脱的秋夜微风的感觉。”烧掉，烧掉！写走题的也不要留下。 “哟，是仙道啊！我还以为走之前看不到你了呢。” 我不应该听进去的，我对养鱼没兴趣，可是……现在想养了。“你是推销员吗？”如果那样，他会是个金牌推销员。 “仙道，最近训练很辛苦吧！” 我曾经以为当真实与真实相撞，刺骨的伤痛恐怕最终带来的还是逃避。我伤心自己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接纳，所以我一直哭，一直哭。鱼的眼泪在水里看不见，我的眼泪在心里看不见。提起袋子看鱼儿，我也想像它们那样从容优雅。跟我回家吧！我会学着照料你们的，还有我自己。 枫叶打着旋儿飘落到我脚边，毕竟是秋天了。我想，所谓“记忆中的秋季”这个“记忆”，只是不自觉地筛掉遗忘的部分之后留下的记忆。而没被选中的部分并未消失，只是沉淀下来，静静等待着打开封缄的那一天。有那么一天我终于可以释怀，检视郁积心底的记忆，落尽那些悲伤的叶子，穿过漫漫寒冬，等待成长的又一个年头。长久以来，我固守在这个秋天的门前不肯走过去，看着我的叶子逐渐衰枯。不知要到何时，揽镜晨妆，无法再忽略时间在青春的额头上斫砍出的伤痕。该落的就要让它落去，化作滋养，继续长大。如果再见到洋平，我也希望能给他一个那样的微笑。从秋日的蔚蓝晴空滤出来，带着阳光的气息。 PS：陈菲菲的《秋去秋来》原诗如下： 又PS：《秋去秋来》之幕后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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