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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E（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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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不解地注视着她，JUNE避开了他的视线，望向帐篷外，外头已是晚霞绮散、金乌西堕，夕阳照在沙子上，使得那原本已金灿灿的沙子更耀眼，天地间尽笼罩在一片金光下。

“谢谢你救了我，我也该走了。”JUNE从沉思中走出来回头对仙道边说着边带上围巾，拿起行囊往外走。
“你一个人走，没水怎走下去？咱们一起走吧。”
“沙漠人自有沙漠人的办法。”
“办法？有就不会晕过去。你这样徒步走去，不想活的人是你！”

JUNE似乎给说中要害，嘴一扁，不发一言的继续向门口走去，当她快步出门口时，只觉手一紧，回头一看是仙道抓住她的手。JUNE没有作声，她狠瞪了仙道一眼，使劲地甩他的手，想挣脱他的掌握，谁知他的手象钳子般夹得牢牢的，一点也不放松。JUNE有些生气，闷声道：“放开我。”仙道莞尔一笑，虽没有回答，但眼里已清楚的表明他是绝不会放手的。

“别说我不事先告诉你……”JUNE见他如此坚持，改用了恫吓方式，希望他能够知难而退，她瞄着帐篷内的几大瓶蒸馏水，接着说：“就凭这丁点水，别说两个人，一个人穿过沙漠也维持不了。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仙道用平静的语调说道：“不到五天就能到下一个营地补给，食水不是问题。”。JUNE也为之语塞，随即又冷笑道：“沙漠若可能计算得如此精确，那它就一点都不可怕！你放是不放。”她有些不耐烦，眼睛已经呈现出凶光。“或者万事都不能算得如此准确……但我知道有人向死亡走去，就不能不管。”仙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用平静闲适的口吻说着坚定不移的事情，他迎着她那犀利的目光丝毫没有退缩。“我最讨厌那种自以为是神、是救世主的人！再问一句，你到底放不放。”JUNE别着头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话从牙缝里挤出来，她已濒临爆发边缘。

仙道的回答是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良久，JUNE的火气开始瓦解，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这让她想到太极。太极的精义在于借力打力，它能轻易的卸掉对方的攻击力。还记得曾看一位老伯表演，把一只麻雀放在掌心，摊开手任那麻雀活动，那麻雀不断的起飞，却怎么也飞起。当时并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理，以为这是魔术。后来一位行家解释道，麻雀起飞前总会轻轻的一蹬来借力，那位老伯每次就是把这一蹬的力气给消解，所以麻雀总是飞不起来，始终逃不出他的掌心。她听后一直都是半信半疑，总觉得实在太玄乎。今天，她终于领悟到这道理，而可笑的是那麻雀竟然就是她自己本人。她很不甘心，从不会向人屈服的她，怎么可能给人玩弄于股掌中呢？JUNE的脸色阴沉，如鹰隼般的目光扫了仙道一眼，突然头一低，一口咬着仙道的手……

仙道对她的突然袭击也吃了一惊，他怔了一会，很快又恢复平静，他也没说什么，手的劲道还是不减半分。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血已从JUNE的口角涔出来。她看了仙道一眼，见他自始至终还是一脸的温和，她有些过意不去，松开口说道：“放手啦，我不独自上路行了吧，一点都不好玩的。”JUNE习惯性地抬手去扬那些头发，碰到了才想起自己已没有那东西，做着鬼脸咕哝道：“竟然有个傻瓜蛋自动供奉吃的、喝的，我何乐而不为，别难为自己嘛。”仙道没有理会她的挖苦，松了手，擦去手上的血。

天气很好，车开得比往常快，JUNE正挑选着镭射唱片，瞥见仙道手上已上OK绷的伤口，问道：“还好吧。”
“嗯？”仙道还没反应过来转头望着她。
JUNE朝他的伤口努嘴，仙道这才反应过来，低着头看了自己的伤口一眼，耷拉着眉，苦着脸说道：“当然不好，疼得很呢，你的牙也忒尖。”噗嗤一声，JUNE给他的表情逗笑了，她呲着牙，不无得意地炫耀道：“那当然，我的虎牙特发达，能做武器哟。”仙道也笑了，他想：在这人迹罕至，寸草不生的地方有个人做伴也是不错的事情。

天渐渐的黑下去，低垂的夜幕使得这神秘莫明的沙漠更活添几分静谧。难得的好天气，深蓝的天空布满了星斗，JUNE把坐椅调平，躺在上面透过车顶的玻璃观看星星。
“真漂亮，我还是第一次在夏季的沙漠中看星。你看那密密麻麻的星带多象条河，我们就管那叫天河，那里有着许多美丽的传说。”仙道抬起头顺着她的手指仰望着星空，“是织女的传说吧。”
“你也知道织女？”
“日本的文化很受中国的影响，连神话也不例外。”
“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美丽的沙漠。”JUNE不无感慨的说。

仙道继续看着前路，口已哼起歌来，是谷村新司的《星》，一首颇旧的歌。
“我听过这首歌，旋律很优美，还曾翻译成中文呢……”说着说着她和着仙道轻轻地吟唱起来——
闭起双眼睛心中感觉清静再张开眼睛怕观望前程
夜冷风更清这一片荒野地沿途是岐路我方向未能明
啊...不见朗月导我迷途只有星
啊...荒野路伴我独行是流萤
纵步独行沿途寂静似只有呼吸声
缓步前往决意走崎岖山径
踏过荆棘苦中找到安静踏过荒郊我双脚是泥泞
满天星光我不怕风正劲满心是期望过黑暗是黎明
啊...星也灿烂伴我夜行给我影
啊...星光引路风之语轻轻听
带着热情我要找理想理想是和平
寻梦而去那怕走崎岖险径
明日谁步过这星也带领……

漫漫长夜两人东扯西扯的聊着，很快就看见天边出现一抹鱼肚白。晨星开始稀疏，朝霞渐渐变深变浓，她在舒展着，直至染红了整个天空。不一会，一道一道的金光射出，碎开了猩红的彩云，太阳冉冉地从地平线浮上来。一切东西在晨光的照耀下都显出勃勃的生机，仿佛告诉你前路也是一样的光明，让人忘却了沙漠所蕴藏的危机。

“喂，你瞧！”就在这仿如一切都美好的时候，JUNE象发现新大陆似般惊叫道。仙道不知她惊乍什么，满眼疑问地看着她。“我们好象没有移动。”JUNE没头没脑地说着，使得不明所以的仙道更如堕入五里迷雾中，找不着北。JUNE指着GPS急燥地说：“是这里，我们所处的位置并没有靠近营地的那点。”仙道这才恍然大悟，看向GPS，果然没有移动。他立即输入一连串的数据，电子地图也没了反应，饶是如此冷静的仙道也不禁皱起眉头来，神情也变得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