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旋涡·不是游戏(十)

上杉达也

宫美:

现在一切都可好?得知你已和流川重归于好的消息,便觉欣慰。

小孩子还好吧,对于这2个不久将来到人世的新生命,我倒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他们。

以后的生活应是丰富多彩的,又有两个可爱的小孩子在身旁陪伴,就更不会寂寞了,而且应该是忙得焦头烂额才对,想到这里,便忍不住笑意。

这里空气相当活跃。我准备做一份兼职,我需要实践。和我同租一套公寓的久保田也总是处处跃跃欲试着。各处的风景还未来得及游览,以后向你一一介绍罢。

对于你想要知道的她,我不知该如何向你介绍。仿佛过往的点点滴滴犹如潮水瞬间袭来,却在蓦然回首间把我送至6年前的神奈川。

六年前,那是刚刚升入高中三年级的时候。我所在的陵南高中刚刚在县大赛的决赛中与出线失之交臂。全队在默然失望之余已在为次年的比赛开始摩拳擦掌。想起大家当时那股精神,至今仍异常感动。我亦相信,我们终会有打入全国大赛的一天,我还有机会。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我家的隔壁住进一个从美国回来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便是杉板娜娜。最初见到她,诚然给人以与众不同的感觉,因为那是沐浴在笑中的女孩儿,那灿烂的笑容令人为之动容。仿佛她不曾有忧愁,不曾有烦恼,仿佛即便是忧愁遇到她便亦不再是忧愁,烦恼遇到她便也不再称之为为烦恼。大家都好奇地望着这缕从美国飞回来的阳光,并期待被她所感染。

但她并未进入我所在的陵南高中,而是湘北高中——流川所在的高中,并分入流川所在的班级。我不知最初流川和她互相是如何的印象。只是据说她报到的第一天便在学校引发了一场“战争”,和流川的战争。

她是一个对于任何事物都架着跃跃欲试的“眼镜”来做事的女孩子,对于所有的课外活动都无一不落的参加。我每日放学练球回来,总可以看到这个满面汗滴却闪着红苹果般的光芒的微笑着的女孩子。她的精力似乎总是那么充沛,看不到她疲倦的神色,却总是以自信的神采照耀着她身边的每一个人。我有时都禁不住怀疑,世上竟真会有这样的女孩子?潜意识中,我想我是以观望的态度来看待这个女孩子的吧。

那日在海边钓鱼。钓鱼于我来讲,便是一种自娱的方式,更是寻求一种愿以超脱的心境。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高旷的天空下,苍茫的大海边,纤长的鱼杆点头垂下,轻盈地漂儿在幽蓝的海面微微荡漾起伏。看不到鱼儿,但却可以想象它们是如何在水中嬉戏,试探,触碰,和妄图攫取那诱人的饵。这些小鱼儿,真有那贪心而上当的,不知在从水面跃起的那一瞬,它是否曾后悔不迭,或是留恋那生养它的大海呢?悠然的情境中,却蓦地飘出来一面狡诘的笑靥,便是她。似模似样地放下那鱼钩,却不知不觉中将鱼儿都喂个饱腹,自己还不知何故。可是仍开心不已的模样,“鱼儿开心了呢。……我也会开心。”讶然望她侧面,那微微眯起的眼睛中,是幽幽然的神采。呵,这个女孩子。

她轻轻哼起一只曲子,我未曾听过。那旋律淡淡的,很优雅的仿佛在传递着某种思绪。她的声音很好听,清亮而柔和。终了,似然看见在她的眼睛里有晶莹的光在闪烁。寻过去,却没有。她告诉我,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张CD中的曲子。

才发现,写的真的很长了。会看得眼睛都会痛的。在咖啡厅里,都要打烊了呢。

宫美,我仍不能确定你是否确有必要要知道这些。因为,我更宁愿把它们都统统埋在心底会更好些吧。

平日里多休息罢。

仙道彰
XXXX年XX月XX日


把信纸小心叠好。却犹豫是否应把这封信发出去。咖啡厅里客人已然寥寥无几,窗外路灯默默洒着柔和的光,悄然照入我的心里。一切,都陌生而熟悉。

玻璃窗上浮现出一张只有在马戏团才能看得到的面孔。

“哈!你还在这里呀!我刚才路过就看见你。可是你在写东西,我就不打扰喽。现在怎么样?写完了吧?咖啡~~WAITER!”久保田炫耀着他神气十足的响指。

“这是咖啡厅。”

“我知道的。”

“现在打烊了。”

“啊!这我不知道~那我们去哪儿?”

“公寓。”

“嘻~没情趣。去……吧。”他对我伏耳挤眉弄眼。

“可怜那半东方半西方的女子。”冷眼望他。

“哎呀,你还说呢。你刚刚走,她就来了。真是——可惜啊~”

“和她搭讪了?”

“没有。我有点不好意思嘛。”

“你也会不好意思?”

“唉……无论我如何凸现我自己,她就是对我视若无睹,弄得我越来越不好意思~”

“哈哈哈!”看着此时久保田倒像是被噎了满口的胡椒粉般面红耳赤。忍不住笑起来。


在久保田顽强的意志之下,那半东方半西方的女孩子再也不曾到过那个餐厅。看他面色越来越蓝,强忍住笑,去作我的兼职。是一家中等规模的公司,运气尚好。拿到第一份企划书,这次要好好作一回。望着湛蓝的天空,心中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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