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蝴蝶(八)

风间瞳

写信告诉我今夜海是什么颜色,
夜夜陪着你的海心情又如何,
灰色是不想说,
蓝色是忧郁,
而漂泊的你,
狂浪的心,
停在哪里。
写信告诉我,
今夜你想要梦什么,
梦里外的我是否都让你无从选择,
我揪着一颗心,
整夜都闭不了眼睛,
为何你明明动了情,
却又不靠近。
听,海哭的声音,叹息着谁有被伤了心却还不清醒。
听,海哭的声音,这片海未免也太多情,悲泣到天明。

他躺在放满冷水的浴缸里。水已经被染成深红。血从他悬空的手臂滴落在瓷砖上。苍白的脸平静地就象一朵枯萎的百合......

急诊室门口,穿着白衣服的人们象幽灵般的晃来晃去,我开始心悸,六神无主,轻轻的握住仙道的手,发觉平时宽厚温暖的大手竟不知何时已经变的潮湿而冰冷,微微的颤抖,原来,仙道也会害怕。

那盘浅蓝色的录音带被轻轻的放进walkman里,流川冷漠而温情的声音慢慢响起。

仙道:

我爱你,直至今日我仍然说我爱你。

你去了北海道之后我就有种预感:你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了,你脸上的疲惫明白的告诉我,你跟我在一起很累,这又何必呢?我会去找有纪,是因为我知道她跟我一样痛苦,我们为了你已经付出了太多。我想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窗外的马路上已经几乎没有行人了。像血一般的枫叶在风中一片片的地飘落,好象提醒我该放手了,这种等待的感觉是温暖的。就象你曾经带给我的安慰。最起码不感觉到孤独。

现在距1月1日还有34分钟,再过26分钟之后我就要永远的离你而去了。我把脸靠在玻璃上。然后可以看见泪水沿着玻璃滑落,我想,我实在是太懦弱了。

在这个夜晚和凌晨。我已经耗尽了最后的感情。终于一无所有了。

走到浴室,用剃须刀片割断那根细细的血管。一道一道疼痛的血痕顺着手腕往下流。好想再抚摸到你温暖的脸,你会温柔的笑着,看着我。那一刻被需要的感觉让我感觉很安心。你看,我太懦弱了,我又哭了。

  天色发白了,我的头有点昏昏沉沉的......

仙道,我好爱你!"

双手捧住仙道的脸,轻轻的替他擦去泪痕,我想,我不应该再象流川一样让他心痛,尽管,我爱的一点也不比他少。

"仙道,你该醒醒了,井上片桐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要辜负流川?你还要把他也逼死?你太残忍了!"

"我没有,我没有想去伤害他,没有...我无意伤害任何人!我,应该是爱流川的...但是我太懦弱了,我害怕会再次失去...你不知道,眼睁睁的看着你所爱的人在你面前永远的离去而你却无能为力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我害怕...害怕我爱上流川之后再失去他,所以我一直不让自己陷进去。"

"所以你拿我当填充物?"

"...对不起..."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明白,我不怪你。"

"我太自负了,我以为我可以控制我自己的感情,可是..."

"可是,爱情如果说不爱就可以不爱的话,那还叫爱情?"

"......"

"我想,这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明朗化了,我也该离开了"

"有纪..."

"你放心,我没事,我不会象流川那么傻,你自己好好保重,有事到'湘南海岸'找我。这个,给你。"

一张浅蓝色的信纸,一排凌乱的字迹:

去找回你的'原型',否则,你永远拼不起一个完整的自己!

仙道,我真的很希望再次看到你充满阳光的笑,好温柔的溢满心底,我会祝福你,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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